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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沉浸在不知名狀態中的江寧，沒有任何察覺。
直到月上樹梢，光霾才消失不見，江寧也從那種狀態中恢復過來。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江寧把砍好的竹子打包成捆後，朝著茅草屋子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僅有的一隻手上又被紮上了無數細小的竹籤，疼的他嘴唇都有些泛白。
好不容易摸索回茅屋，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聽到周聖說廚房裡有面粉，讓他自己去做些吃的，順便給自己也弄點。
江寧楞了楞，這才發覺自己肚子已經餓的有些難受。
輕輕嘆了口氣，他便又摸索著去了廚房，折騰了許久，方才聞到廚房中傳來的饅頭香。
經歷過一下午的砍伐，江寧都能活著回來，做饅頭的這些小事，就不能成為他活下去的阻礙了。
很快，江寧就填飽了肚子，但周聖在細嚼慢嚥著饅頭的同時，又告訴他廚房水缸空了，讓他明日卯時就要起床，去三里路外的小溪旁挑水，面對著近乎壓榨的命令，江寧牙冠緊要，卻也只是悶聲答應了下來。
子夜，躺在竹榻上的江寧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伴隨著夜風襲來，他很快就陷入到了沉眠當中。
在夢境中，江寧彷彿處於無盡的深淵，周圍一片漆黑，沒有光亮，沒有聲音，只有死寂一片，這樣的環境讓他不由得生出一絲恐懼，他放聲大喊，期待能有些回應，然而什麼都沒有。
只有無盡的死寂。
忽然，有異響自黑暗深處傳來，他急忙順著聲音看過去，即便什麼都看不到，江寧也儘可能的睜大眼睛。
只見黑暗當中，有黑影襲來，江寧都來不及反應，一股火辣辣的劇痛就傳遍了全身。
一聲慘叫，江寧猛然睜眼，然後就聽到周聖那噩夢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都什麼時辰了，還睡！昨夜跟你說的話都當時放屁嗎，還不滾出去挑水！”
原來那黑影，是周聖手中的荊條，難怪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江寧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切齒的爬起來幹活。
而在接下里的幾天裡，周聖都是這樣變著法子在折磨江寧，其頻繁且粗重的苦力活，即便是有修為傍身的修煉者都未必能堅持下來，更何況江寧修為已廢。
但他愣是沒有倒下，反而愈發頑強的活下來了。
數日後，江寧淋著瓢潑大雨，在屋頂用泥土修補漏水的地方，弄得滿身泥濘，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把破敗的屋頂修好，準備順著梯子爬下去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自己摸索不到梯子的位置。
略加思索後，江寧一咬牙，縱身一躍，就這麼跳了下來。
這個高度，就是正常人跳下來都弄不好要摔傷，更何況江寧一個眼盲手殘的廢人？
沒有任何奇蹟，他摔倒在地，身上多出骨折，整個人更是疼的蜷縮在地上，抽搐不已。
“疼嗎？為什麼不叫出來？”周聖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來。
可江寧哪裡有力氣去回答他，身上的劇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可週聖見狀，卻不依不饒道：“你說你，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要活著，其實你完全可以去死的。”
“死了多好，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沒有了屈辱，更沒有我這樣整日像虐待牲口一樣的踐踏，你說，你為什麼還要堅持？”
“你怎麼不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