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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脊樑,不願露出頹勢讓人恥笑。柔儀殿是他們大婚的地方,兜了個大圈子又回原點,說不出的感概。
只不過境遇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前腳剛入殿,後腳殿門便轟然闔了起來。她聽見黃門在輔首上落鎖,她僵立著,閉上了酸澀的眼睛。這殿宇就像個華麗而陰森的牢房,從今天起阻斷她和外界的聯絡,也許這輩子再也走不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頸椎痛得厲害,明天請假一天,後天八點繼續,對不起大家了。
感謝大家打賞,鞠躬~
☆、第69章
夜幕籠罩下的禁庭,別樣的廣闊和寧靜。福寧宮裡燈未熄;今上端坐;聽錄景回稟今晚追捕的細節。
崔竹筳死了;死了就死了,但死於皇后之手;這讓錄景很是感慨;“聖人有這樣的魄力,實在出乎臣的預料。臣等伏擊,為免烏戎人對聖人不利;本打算等深夜再動手的,沒想到聖人搶先了一步。臣看聖人也是傷透了心,她與苗內人感情太深;這才對崔竹筳恨之入骨。所幸那時御龍直已經埋伏下了;否則聖人就算是殺了崔竹筳,事後也難脫身。”說著頓下來,偷偷覷了眼今上,“聖人可憐,官家果真打算囚禁她麼?如今苗內人死了,金姑子和佛哥也都離開了,她身邊一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夜裡難熬,又快過年了……”
他絮絮說了很多,今上表情冷漠。半晌才起身,到炭盆前撥了撥燒紅的螺炭,“重新給她指派人,用不著太伶俐,能伺候她的飲食起居就夠了。這次接她回宮,必定會掀起些波瀾,柔儀殿的一切都要小心。後寢自今日起就是禁地,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后也不例外。”
錄景應了個是,原想再勸慰,想想還是作罷了。他們都需要時間冷靜,官家是,皇后更是。他轉身看更漏,“時候不早了,官家早些歇息吧,臣已經命尚宮往柔儀殿伺候聖人沐浴更衣了,眼下不知辦妥了沒有。”說著又憂心起來,“聖人今天經歷了這樣大的變故,不會想不開吧……臣派人去盯著,別出什麼事才好。”
他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邊說邊去了。他嘆了口氣,站在窗前往外看,夜色濃重,半空中懸浮著霧氣,撲打在他臉上,細碎得像紗一樣。聽說她手刃崔竹筳,他既心驚又心痛。本來是嬌花般的人,不應該同死亡和陰謀聯絡在一起。他很自責,她淪落到今天這步,他要負很大的責任。可是她不該試圖逃走,他以為那晚在瑤華宮已經說得很透徹了,可惜她一味的敷衍,從來沒有真正改變心意。
再去面對她,不知又會怎麼樣。該去見她麼?他幾次猶豫,先前還在怨恨著,可是聽說了今晚的事,又覺得相對於她的遭遇,他的這些情緒已經算不上什麼了。她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正是最恐慌最寂寞的時候。不是他心思歹毒,他竟覺得這樣很好。對一個人愛之深,深到束手無策的時候,反而希望她被削去羽翼。哪怕變成一個殘廢,自己可以照顧她一輩子,只要她不再離開。
他往後殿看,直欞窗裡透出悽迷的光,有人影走過去,削瘦的側面,有些陌生,不是記憶裡的樣子了。他心頭驟痛,幾乎有些身不由己,穿過迴廊尋光而去,長袖被風吹得飄拂,打在欄杆上,掃去了表面的嚴霜。
她還在前殿遊走,沒有就寢的意思。第一次殺人就是這樣,有負罪感,覺得恐懼,慢慢就會好的。她的感觸也許更深一些,畢竟那是十來年的恩師,曾經教她為人處事的道理。她在最憤怒的時候什麼都敢做,他想起傳來春渥死訊的時候,她甚至敢在軍頭司抽劍殺他,一個崔竹筳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皇后,倒是個敢想敢做的奇女子,只是這背後的淒涼,他看得更清楚。如果有靠山,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世上沒有哪個人願意讓自己滿手血腥。她是個可憐人,小小年紀,揹負太多,壓彎了她的脊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