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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平時小憩和換裝的地方。
宋雁書的辦公室,季悄吟進出過好幾次。還是頭一次進到這片休息區。
像是一遭闖進了他最私密的空間。
衣櫃旁立著一面落地鏡,視線定格在上面,想起他平時就是對著這面鏡子換衣服的,穿襯衫,打領帶,翻領子,調衣袖,脫下,穿上,穿上,又脫下,她莫名覺得有些臉熱。
她承認自己有些想入非非了。
她進到衛生間,站在盥洗臺前,看到鏡子裡略帶狼狽的自己。她妝哭花了,黑色眼線黏成一團,眼窩一圈都是黑的。
難怪宋雁書要讓她進來洗把臉。她這副鬼樣子著實沒法見人。
想起剛才在電梯裡狂掉眼淚,心酸得不能自己,她就好想死一死。太特麼丟人了!
她現在在宋雁書面前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了。
沒有專門的卸妝水,眼線卸不乾淨,她將紙巾打濕勉強擦掉一些。剩下一部分只能回去處理了。
口紅也早就掉完了。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晰地回憶起唇上那記迫人的碾壓感。肆無忌憚地攫取,掠奪,掌控,佔有,讓人心悸萬分。
不過心顫的同時,也有些暗自竊喜。
宋雁書跟自己表白了。
「倘若我不知好歹愛上你了,你敢甩我嗎?」
那麼自信從容的姿態,狂放不羈的語氣,帶著「宋雁書式」的倨傲,眼高於天,不可一世。
和記憶裡的那個少年完美重合。當初他摁頭讓她抄化學試卷時,也是這般狂傲優越,野蠻生長。
季悄吟不禁問自己,她敢甩宋雁書嗎?
自然是不敢的。她只會過過嘴癮。
她是他肖想了十一年的夢,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一包心儀的糖果,只會緊緊攥住不放,寶貝地供起來。哪裡捨得放手。
這時她還不知道,後來的某一天她居然真會甩掉宋雁書,沒有回頭。
——
季悄吟洗了臉,拿出氣墊重新補了個妝,最後添上口紅。
她對著鏡子咧嘴微笑。
總算是精神了。
推門出去,宋雁書正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一抹清雋修長的身影,對面是浩渺深邃的江面,一望無際。
香菸在指間寂寥地燃燒,菸灰堆積,長長一串,將落未落。
季悄吟的腦子裡猛地蹦出一個詞——寒江孤影。
是的,眼前的這一抹背影是沉寂的,孤獨的,落寞的,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他好像被外界孤立,自成一派。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您別費那個心思了,這件事我自己做主……」
宋雁書的態度非常強硬,語氣也生硬刻板,似乎一直在拼命剋制,可情緒還是外洩了個乾淨。
像是在面對敵人。
他聽聞身後腳步聲,餘光掃到一道娉婷身影,他及時收了線。
轉過身,迎上季悄吟的視線,「洗好了?」
季悄吟很輕地「嗯」了一聲。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覺得自己剛才那副鬼樣子丟人。
他繞到辦公桌前,掐滅菸蒂。大步走到她跟前,無比自然地執起她的手,「帶你去吃飯。」
季悄吟有些愣神,目光落在兩人十指交握的手上,「我們這是在一起了?」
他垂眸瞥她一眼,雙眸含笑,「不然呢?」
季悄吟:「……」
「可是我還沒有答應。」
「你現在答應也不晚。」
季悄吟:「……」
「我還要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宋雁書面露不解,「你難道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