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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邊,覺得心跳得厲害,所以聲音有些顫:“奴婢的父親還好,母親有些……可既然是您賜婚的,那麼她們得您的才發的家,怎敢不遵?”
岑染端起茶來冷笑:“原來你自己搞不定,想讓本殿當壞人?”
布藍本就跪著,聽了這話嚇得直磕頭,嘴忙腳亂的辯駁:“不是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
四個二等尚宮裡數布藍的嘴笨,一急越說不出話來。紗青想幫忙,讓太子妃一抬手閉嘴了。布藍等不到幫忙,可入太子妃也沒有逼問,強自鎮定下來,慢慢解釋:“奴婢剛才說的是自己的話,意思就是奴婢想狐假虎威一下而已。”
“那不照樣是壞我名聲?挑嗦女兒不服順父母?”在百善孝為先的年月,這項指控很重大。
布藍嚇得快哭了:“不是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殿下!”紗青也趕緊跪下了:“布藍沒有想到深處,不是她不體諒殿下,只是沒有想到而已。她只是想借借您的風,不想和父母太頂著幹而已。”
岑染吐了一口氣出來。看這兩個:“你們都是怎麼進宮的?盛華選宮女好像是自願的,有銀錢交換的,是不是?”在東京是如此,在慶陽……“也是如此!奴婢是庶出,大娘多少年不能生,才納了我娘。可我娘前頭懷了我,後頭大娘就有孕了。我母親懷著我還得做活,早產了!我活下來了,娘沒了。”說著,突然想起宮裡的規矩……岑染擺手,紗青機靈的繼續:“奴婢在沙家就是個使喚丫頭,那年皇上南遷宮裡徵選,大娘收了三兩銀子就讓奴婢進宮了。”
“那布藍嗯?”
布藍跪著回話:“奴婢家裡只有奴婢和妹妹還有弟弟。那年,母親給楊家做活摔壞了一個瓶子……奴婢自己願意進宮的。”說完,壯著膽子抬起頭來:“奴婢願意和青哥過苦日子。只要殿下放奴婢出去,奴婢願意和青哥白身離家,絕不損傷你的名譽。”
脾氣還挺犟?
岑染笑了,沒有再說什麼讓布藍下去了。
近晚的時分,伊春幾個回來了,岑染便把布藍想出去的事說了,打發伊春把布藍的籍消了,然後再給她五十兩銀子算嫁妝,明天就讓她出去。杉枝有些顫:“您生氣了?”
“想哪兒去了?記得暗地裡派個人跟著。”
杉枝明白,笑嘻嘻的應了。
岑染看她,幾個尚宮裡要數漂亮,其實杉枝是最漂亮的一個:“你就沒想過出去?”
杉枝把撥好的果子奉上去,很實誠的說:“奴婢除了伺候人什麼也不會,家裡也沒人。出去,去哪兒?長的還可以,一點點小手段根本護不不自己。既這樣,與其出去受苦,不如在這裡服侍您。雖然說是當奴才的,可您和太子都是好性的。又錦衣玉食,還有些體面。外面?外面不照樣三六九等嗎?沒有本事和靠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就像是布藍,在宮裡呆慣了,說聰明也聰明,可……到底裡頭外頭活著的辦法是不一樣的。
小施找的雜役,每天兩次往回報布藍家裡的事。布藍的母親見女兒讓放出來了,倒是喜歡。可是一提婚事翻了臉,死活不同意不說,還衝到男家大罵了一頓。青哥只有寡母哥嫂,母親氣病了,哥嫂罵他高攀,兩家鬧得亂哄哄的。布藍意志很堅定,一定要嫁,母親不同意就磨父親。布父是個沒主意的,看妻子女兒鬧得厲害卻做不了主。後來布母乾脆直接散出風去,說太子妃恩典,放她家姑娘出來了,有想娶的上門來。倒是有幾家不打聽就衝過去的,可後來知道太子妃的原話是知道兩個心心相印,就成全她們,只是到底還有家裡人同意。一下子,連原本想娶他家二姑娘的都沒了動靜,連帶生意也一下子蕭條起來了。步母這才注意到,可是臉子下不來,天天和布藍哭鬧。罵她沒良心,忤逆如何長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