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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非常不文雅的咒罵聲。
廚房的燈還沒有換。六零這個不玩活兒的,他是真過到頭兒了。
意識到這一點,伍月笙掐了煙,把椅子推到客廳燈下,脫了鞋站上去。要把燈管換回來,她們家就是客廳黑著,廚房亮著,不要別人改變什麼。明天買了新燈管,再自己換上,誰也顯不著。可令她惱火的是,看似伸手可及,踮著腳才能夠得到。薄薄的玻璃管又不能硬扯,費勁地四下摸摸,也摸不著門道。叉著腰站在椅子上,伍月笙甩甩舉酸的胳膊,很不服氣地仰頭看,到底黑燈瞎火中那小子是怎麼把它卸下來的。她想不通,陸領也不過一米八掛零,自己又沒比他矮几公分!怒極生膽,小心翼翼踩上椅子的扶手……這椅子是重,也重不過百十來斤的活人。一聲巨響,龐大的傢伙失衡翻倒。一臉不可置信的伍月笙被扣在下面,頭磕上茶几邊緣,滿眼金花。
其實就是那幾公分差距,讓陸領不用搖搖晃晃,輕易地從卡槽裡拿出燈管。而伍月笙踮腳又伸手的,身體拉到極限,根本站都站不穩。加上她手段不得法,因為從來沒有過任何相關實操經驗,以前在立北的家裡,這些都是程元元來做,伍月笙小的時候覺得媽媽很魁梧的。其實程元元連一米六都不到,最瘦時只有八十幾斤,卻永遠一副我最牛逼的逞強相,硬是一個人把女兒一養就是二十幾年。
伍月笙踹開椅子翻身坐在地板上,揉著額頭暗忖:那是母性的力量吧。
據說動物界,雌體都很強壯,是為了生育哺乳和保護幼崽。人是進化的物種,怎麼恰好相反了呢?女人有弱於男人的體質,卻仍要承受這些。這能不能說明男人都是外強中乾?好像除了製造精子,男人能做的,女人都能做。比方說她八面玲瓏的媽媽,小身子裡能使出無窮的招術,會媚笑、會罵人,會挽了袖子通下水道,拿著各式金屬工具換燈泡、接保險些、修水龍頭,還會算計親姑娘。
程元元的心眼多得像篩子孔,被她算計了,伍月笙只嘆技不如人,氣的卻是自己被親媽也拋棄了。是“也”。多可悲。那個跑回去質問的下午,程元元強行將她推到陸領懷裡的舉動,讓她哀多於怒。
但是陸領扶住了她,成天就和道跟她吵架的小鋼炮,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推開,不是躲開,是扶住了她。她還慶幸了一下,原來到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就算是離婚,也不能是她一個就可以辦的。消失有什麼用啊?
第三十一章'VIP'
燈亮了一夜,主人有床不睡,蜷在沙發上睡著了。一隻體型健碩的電腦椅栽歪在原本就狹窄的地面上,整個房間看起來像是遭賊光顧過。第二天早上手機響,伍月笙抓過看看,上面顯示的“鬧鈴”二字,迷糊糊地想:這是誰?放在一邊不接。過幾秒鐘,神智才跟著醒來,關掉鬧鈴起來去洗臉。觸痛了額角的瘀青,又是夾七夾八一通罵,懶得化妝,頭髮拿簪子定好,打著呵欠出門了。
晨跑中的洋駱駝經過她家門口,愉快地同她用英文打招呼。
伍月笙剛才叨著牙刷去廚房找那根壞燈管確定型號的時候,就看見他在附近,半小時後出門,這傢伙還在這兒假裝汗水淋漓呢。伍月笙心說你就不能備個道具,跳跳繩舉個啞鈴什麼的,非跟這兒讓人一眼看穿的原地踏步。看時間不趕,多給了他一笑臉:“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洋駱駝立馬喜上眉梢,顛顛兒跑過來:“喬喜龍啊。”
伍月笙記住了:“你以後傍天黑兒了再往窗戶上別玫瑰花,要不都蔫兒了。”說完拖著睡眠不足的身體上班去了,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過於地方化的語音。
喬喜龍回味了好半天,才猛地一拍腦門,追出去對著過天橋的伍月笙喊:“我知道了。”伍月笙頭也沒回,根本聽不見,人高馬大的他卻兀自在橋底下又蹦又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