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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那男孩是假裝資深,伍月笙懶得戳破他罷了。聽李述講,用鴿血上色純屬噱頭,完全沒什麼特殊效果,而且很不仁道。據說鴿子血極易凝固,如果用它的血來紋身,必須要當場割開它喉嚨,以針頭取鮮血點進面板。伍月笙的紋身用的只是普通紅色顏料。至於為什麼會喝酒變紅……伍月笙猜測自己可能有點酒精過敏,紋身破壞了面板組織,相對免疫效能較低,便作為病理產生出發癢發紅的反應。你試試,隨便哪塊面板撓一會兒都會發紅的。

何況那隻小蝙蝠並沒完全褪色,經過乙醇和指甲的內外夾攻,便彷彿吸足了血液一般鮮豔,妖異非常。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了一下,電力不足報警。倒像是鼓勵她打電話一樣。

伍月笙的電話簿里人名少得可憐。L開頭的很快就翻到了。電話撥通,沒貼到耳邊,已聽到嘟——嘟——脈衝的聲音。現在連座機都用彩鈴等待了,看來離開前衛設計行業,李述連時髦都趕不上了……

“您好?”

應該不是被吵醒的問候語。伍月笙笑笑:“還沒睡吶?”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五月嗎?”

姑且把這算做是驚喜吧,伍月笙放棄追究他不確定她聲音的錯誤。

“喂?怎麼不說話?你什麼時候換了號碼?怎麼不告訴我?畢業了沒有啊?”

伍月笙失笑:“李述你是藍貓淘氣三千問啊?”

李述也跟著笑開:“你這丫頭。”聲音放鬆恢復成伍月笙熟悉的平穩、寵溺。

酒吧女歌手彈著電子琴,嗓音沙啞,唱的是冰凍的時分已過零時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剎那滑過心房。灰暗的深夜,是寂寞的世界,感覺一點點甦醒一點點撒野。

有一點點感覺在甦醒,一點點撒野,伍月笙撥弄著手機的陶質小掛件,用自己都聽不到的音量問:“你在哪裡?”不等回答,她又低低笑起來:“別說。李述。別告訴我。”

李述說:“好。”然後問:“你喝酒了是嗎?五月。”

“喝了一點兒。我沒帶那麼多錢,這兒酒水跟有小姐陪的一個價兒,真不公平……”

“一個人的話別玩兒太晚。”

“有數兒。掛了吧。對,認識一男的長得好像你,給他打電話撩扯撩扯。”

第十章

此時,長得好像李述的吳以添,正和陸領還有另外一個哥們兒在貴賓房裡,泡著腳,吃著新鮮水果,極度腐敗地欣賞一場重播的足球賽。正是足球這個神聖的玩意兒讓吳以添與六零結下一段孽緣。

幾個月前的歐洲盃決賽,兩人同在一個足球酒吧看球。相信所有球迷朋友們都不會忘記那次盛宴,利物浦VS AC,開場僅五十二秒,馬爾蒂尼重新整理歐冠決賽史進球最快記錄。酒吧開始騷動,卻只有倆人拍著巴掌喊“漂……亮”。

一個是吳以添,一個坐在吧檯上的陸領——伢鎖也跟他來了,但伢鎖沒出聲。

音兒一落,他們倆四處看看,感到費解,這群人巴巴兒地圍著大螢幕,怎麼進球了沒人給彩兒呢?終於在幽暗的燈光中捕捉到對方的視線,他鄉遇故知般喜悅,不約而同舉起手中酒瓶遙遙相敬。

如果說之前那一聲歡呼還可以理解為一個泛球迷情不自禁的舉動,那隨之而來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下這二位做出的慶祝行為,實在就只能說是挑釁了。

酒吧裡頓時只剩下大號音箱裡解說員的聲音。

陸領再遲鈍,吳以添再近視,單憑生物的原始警覺性,也捕捉到了周遭熾熱的火星。伢鎖也很不安,推推陸領,讓他離開不該坐人的位置。吳以添肝兒顫地看到陸領手邊一隻碩大的利物鳥牌,牌子上有一行字,不用看也知道那是:YOU'LL NEVER WAL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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