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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嚴家二房三房已經搬了出去,只嚴承悅收拾好了東西並沒有搬家,專等著換了庚帖定下親事才搬到新宅子裡去。
因此上,嚴家老宅就顯的空了許多,金夫人下了轎子,就見一個穿著蜜合色衫裙的婦人站在側門處迎侯,見了金夫人,那婦人趕緊上前行禮:“您便是金夫人吧,老爺子叫奴來迎您。”
“不知道這位嫂子是?”金夫人見這婦人年紀大了,便知一定是府裡的老人。
那婦人一笑:“府里人都叫奴楊嫂子,奴是伺侯老爺子的舊人。”
“原來是楊嫂子。”金夫人一笑:“有勞了。”
楊嫂子連道不敢,帶著金夫人和兩個丫頭進了宅子,一進門便見一個空闊的院子,裡邊水磨磚鋪地,顯的很平整,旁邊又放了好些兵器,這就是個演武場。
那院子一側有個小小的透雕影壁,繞過去,便是一個精緻小巧的院子,過了院子,就是一條長長的巷子似的路。
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又有一個側門,從側門進去,就見軒昂的五間正房,外邊兩側各三間廂房,院子也極大,院中種了些花草,只沒有種樹木,院子兩側還放了石缸,缸裡滿滿的都是清水,水中還有游魚在動。
楊嫂子一笑:“這便是大太太的院子了。”
正說話間,便見門簾子一挑,一個穿著藕色滿地花衫子,下穿碧色馬面裙的婦人走出屋來,那婦人臉上雖帶著笑,笑卻不及眼底:“這位就是金太太了吧,未曾遠迎,實在失禮,您趕緊屋裡請。”
金夫人什麼人沒見過,一個照面就知道這個婦人心裡定不怎麼歡迎她,只不過是迫於無奈才見她的,笑了笑,金夫人說了兩句客氣的話就隨婦人進了屋。
一番介紹,金夫人終於確定了這婦人便是嚴承悅的母親,嚴府的大太太,李鸞兒未來的婆婆。
等坐定了,金夫人仔細觀察,便見這位大太太林氏有些拿腔作勢,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只是,也正因為愛面子,便叫她做不出太過分的事來。
這林氏厭惡一個人,怕也只是面上冷著你,或者暗中拿語言點著你,再過分一點便是私底下搓磨,明面上並不會怎樣。
幾句話的功夫,金夫人便把林氏瞧了個大概,低頭暗笑,便是這麼一個人,不說嚴家分了家,就是不分家,李鸞兒嫁了過來也絕不會吃虧的。
“金夫人,嚐嚐這茶,這可是官家賞下來的貢茶,今年統共賞了約摸著有五斤,我們府裡就得了快一斤了。”說了幾句話,林氏端起茶來請金夫人喝茶,可那腔調裡怎麼都帶著幾分高傲。
金夫人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明白林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看李家出身不好,約摸著他們這樣的人家沒見過好東西,知道這是宮裡賞下來的貢茶,定會眼皮子淺的多喝幾口,或者出什麼笑話才是。
只是,金夫人是什麼人,跑了半輩子江湖,什麼東西沒見識過,在江南的時候,金夫人可是那些豪強的座上賓,不說只一些貢茶,就是宮裡沒有的,皇帝老兒沒吃過沒用過的金夫人也都是見識過的。
放下茶杯,金夫人一笑:“這茶還不錯,雨前龍井吧,我吃著還成,能算箇中等罷了。”
林氏一聽瞪了眼:“夫人這話什麼意思,這可是貢茶。”
金夫人瞅著林氏:“大太太一直身在後宅,又沒怎麼出過京,怕好些事情都是不知道的吧,這上進的東西可絕不會是頂頂好的,那最好的都叫各地的官員給挑了,與官家的也不過是個中等,這都是各地約定俗成的習慣了,哪一個地方官都不會破壞了。”
林氏還沒聽過這種說法,又聽著金夫人似是瞧不上她拿出來的貢茶,頓時一急:“夫人這話是何意思,給官家的怎麼就不是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