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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李鸞兒思量著:“嚴承悅怎麼了?”
周叔皺著眉頭,一臉的苦色:“大娘子許是不知道,我並不是鳳凰城嚴府的管事,我原是京城嚴家的管事,我有內人是大少爺的奶孃,我也是瞧著大少爺長大的,說句不恭的話,我看大少爺,實在比我的親小子都親,大少爺當年斷腿。我家老婆子就哭的死去活來,恨不得以身替之,我這心裡也難受。”
李鸞兒這才明白了周管事在嚴家的地位,她就說嘛。怎麼嚴府的大小事務周管事好像都能做主,原來,還有這一層的原因呢。
“大少爺雖然是老爺和太太的嫡長子,可是,一出生就被抱給老爺子和老太太養著,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年齡又相近,老爺和太太便把所有的心思傾注到二少爺身上,和大少爺的關係生疏的緊,原大少爺好的時候,因著他比二少爺確實出色許多。老爺和太太也不敢有旁的心思,可是,大少爺一斷了腿,老爺和太太便……唉,如今那張家小姐和離了。又想著少爺的好了,想巴上來,你說說,大少爺那樣傲骨天成的人,怎麼可能去要那種女人,只是老爺和太太……”
李鸞兒聽明白了,敢情。這嚴承悅竟是個父不愛母不慈的悲劇式的人物,他的父母素來愛他二弟,為了他二弟嚴承恪,就拿他來做文章,給他二弟鋪路。
嚴家本是武將世家,缺少文臣相助。而張家則是文臣,張家老爺子門生眾多,在士林間很有威望,嚴承悅的父母便想著拿嚴承悅的終身大事做文章,和張家緩解關係。叫嚴承悅去娶那沒有婦德的張薇,好叫嚴承恪的青雲之路走的穩一點,快一點。
嚴承悅本來身殘了心裡就極不痛快,現又經父母相賤,這心裡就更不好受了,而他的父母,為了二兒子,完全不顧忌大二子的感受,也實在不配為人父母。
不過,李鸞兒卻也不好說什麼,這天下間偏心的父母多了是了,誰又能管得過來,再者,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她除了聽幾句牢騷,又能如何?
“大少爺心裡苦啊,竟然對嚴一說將來如果沒有老爺子相護了,為了活的自在些,他寧願出家,你說,你說,這若不是實在寒心了,他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管事和李鸞兒相熟了,也知李鸞兒口風緊,自然有什麼苦水都往外倒:“我心裡替大少爺難受,奈何身為下人,除了替大少爺發愁,也實在沒有辦法啊。”
聽到這裡,李鸞兒少不得要勸上幾句:“周叔也不必這麼愁,我瞧著嚴老將軍身體硬朗,絕對是個高壽的,有他在,足能庇護你們家大少爺,再者,那張家大小姐退了一次親,又和離了一次,想必名聲不怎麼樣,時間長久了,你們府上老爺太太聽著張家大小姐那名聲,也絕不會再想著和張家結親了。”
說到這裡,李鸞兒竟是笑了起來:“再者,若是你家大少爺娶張家大小姐,那二少爺又該娶什麼門戶出來的女子?要知道,大少爺可是長房嫡子嫡孫呢,他底下那些弟弟娶妻,怎麼都是越不過他去的,你們府上,可也不止你們老爺一家,那二老爺三老爺家就沒兒子?”
周管事聽的眼前一亮,立刻站起來朝李鸞兒行禮:“我不過發幾句牢騷,倒是叫大娘子配心了,大娘子心性靈透,竟把我多日的難為給解了,我在這裡多謝了。”
“都是熟人,周叔又何必呢。”李鸞兒也趕緊起來還禮:“只要把張家的事情拖住了,張家大小姐年紀越大,自然也就越急,她也不可能專等著你們大少爺一人。”
“很是呢,我如何就沒想到。”周管事一拍腦袋:“得,一會兒我就與大少爺說去,也好叫大少爺解解心寬。”
李鸞兒抿嘴直笑:“你們大少爺何等樣的人,我能想到的,他如何沒有想到,您啊,也是太過於操心了些。”
周管事一聽,頓如撥雲見日般,心明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