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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散開來。
“我……我知道阿煜心中的皇后只有紀姐姐一人,”過了半晌,凝木放置好香爐後笑了笑,轉身背對著楊煜,說道,“我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份量和能力,所以……阿煜你不用擔心,你的後位,永遠都只會有紀姐姐一人的。我……我只要能夠待在你身邊,就足夠了。”
她的手無意識地纏上垂至腰間的髮絲,繞了一會兒後又回頭笑著幫他放下帷幔,“不說了,阿煜還是快點睡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楊煜緩緩躺倒在榻上,頭枕著青花古瓷枕,在明黃色的帷幔中把臉朝向凝木,緩緩說道:“阿凝,你……幫朕再彈一曲……嫁郎君吧。”
“……好啊。”凝木轉過身,一步步朝著三門外的殿中走去,“我談了,你要快些入睡。”
“好……”
嫁郎君,這首聞名後世的曲子,正是當年的文德皇后紀芷韞所作。
幽幽琴聲在殿內悄然響起,一弦一弦,一縷一縷,如這殿堂之內飄散的檀香一般,緩緩飄向龍床之上躺著的那個人,飄出殿外……
深冬,天降大雪。
今日乃是楊煜生辰,宮中絲竹之樂響起,綿綿不絕。珍饈菜色、甘冽美酒如流水般從御膳房端至天子閣,絃樂不停,舞姬長袖翩翩,唱著咿咿呀呀的調子,琉璃宮燈在夜中閃著昏暗的燭光,天子閣中學士大臣俱都在場,眾人陪著楊煜一道飲酒作樂。
楊煜今日的興致很高,不時和眾人來上一杯,甚至面對著外面的清冷月色也能高歌清唱上一曲。殿中氣氛熱絡,不似生辰,倒像是新年除歲一般了。
凝木一身正紅宮裝陪伴在楊煜身旁,滿目憂色地在一旁低聲勸慰,不時按下楊煜執杯的手。
“來,你也來喝。”楊煜甩開凝木的手,仰頭喝下一杯龍膏酒,在一旁笑著又斟起一杯酒,遞到了凝木唇邊,醉眼迷離地笑道,“今兒個是我的生辰,我高興,和大家一起同樂。你也來一杯,來一杯?”
凝木微微蹙眉,以絲帕擋開了那杯酒,輕聲道:“阿煜,你喝醉了。”
“阿煜?”楊煜歪頭想了半晌,忽然笑開了。“我喜歡這個名字……阿煜,芷韞,你有好多年——沒這麼叫我了——嗝……”
凝木的臉色白了白,又按下楊煜抬起欲飲的手勢,低聲道:“阿、陛下,您喝醉了。”
“怎麼——怎麼又叫回陛下了?芷韞,我不喜歡你這麼叫我。”楊煜皺緊了眉,伸手輕柔地撫上凝木的臉頰,深情款款道,“芷韞,叫我名字,嗯?不不,還是別叫了,我喜歡你叫我三哥,三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成親的那一晚,你放下團扇,對我展顏一笑,我——我當時就想,我這一世,都要……好好守護你的笑容——芷韞,你怎麼哭了?”
他有些慌亂地用手擦拭凝木臉上的清淚,用哄小孩子般的語氣輕柔道:“不哭不哭,不哭不哭,是我惹你生氣了?你怎麼又生氣了?別、別哭了,好不好?三哥給你賠罪,不哭了?你看看承兒,孩子在場呢,你也不會好意思哭的是不是?承兒?承兒?快來勸勸你孃親,讓她別哭了……承兒?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陛下。”凝木一把抓住楊煜正措手不及給她擦著眼淚的大手,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笑道,“陛下,您喝醉了,我……讓這兒散了吧。”
楊煜瞧著她,輕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在她鼻尖上一刮:“這可不好,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要和我置氣,也不該選今日……不然,讓我堂堂一齊王蒙上怕妻之名,明日我可怎麼出去見人呢?還要和薛丁酉談事呢,別鬧了……好不好?”
他眼中此刻柔情滿滿,不再是一汪寒潭冰水,全部都融了凍,迎了春。
只是他的溫柔,他的深情款款,卻全是對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