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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之時,他執劍陪她於城頭數十日的困守;記得鹿邑營中,他三尺青鋒仗劍立於她之前,立定乾坤的一戰。一路行來,從孺慕依賴,到敬重感佩,再到相知比肩,終到可託生死。

如今,他將這長劍親手放入她手中。燙熱起來的,不知是她的手,還是她的心。

良久,她將那放在身邊的師賜長劍取在手中,默默的交與俞蓮舟。古木暗銀,十餘年來這劍被她系在背後,百萬軍中出生入死,她的汗與血皆染其上。

他與她皆是言少而情重之人,他方才所問之語似是已不需作答。行軍武者,貼身兵刃相交,便是生死性命相付。

“二哥。”她輕輕開口。再不用擔憂自己會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嗯。”俞蓮舟仔仔細細收了沈浣長劍,聽得她喚他,點頭應聲。清寒月色映亮沈浣半側面龐,清俊削瘦,英挺眉眼竟被笑顏襯得柔和五分,動人異常。

也不知過得多久,俞蓮舟與沈浣誰也不說話,只在房頂上坐著,似是都沒有意向打算回房。兩人之間氣氛愈發微妙起來,沈浣覺得心底發癢,躍躍的覺得似是不能安靜下來,卻又不知自己到底想做什麼,這般感覺卻是平生頭一次。她一邊看著坐在身側的俞蓮舟,一邊琢磨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過得半晌,忽然靈光一閃,偷瞄著俞蓮舟。

俞蓮舟早已發現沈浣坐在身邊,不知是因為酒意未過還是興奮異常,彷彿像個剛剛得了朝思暮想的心愛之物的孩子,一雙眼睛轉來轉去,若非自己握著她的手,只怕她已經伸手四處擺弄了。

他心中好笑,正欲說她兩句,眼前月光卻忽然一晃,清冽酒香味道欺進,隨即便覺得溫熱之中帶著微溼的唇貼上了自己頰邊。輕輕一觸,迅即逃一般的遠離開來。原來竟是沈浣趁他不注意偷親了他一下,速度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隨即小心翼翼得打量著他的反應。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沈浣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唯有耳際紅熱得太過,實在不像是僅僅因為微醺酒醉而至的了。

“阿浣。”俞蓮舟嘆氣。

未承想他話音剛落,沈浣還未曾答話,旋即又是一動,竟又親了他頰邊一下,隨即退回身,依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理直氣壯的看著他。

“阿浣。”他再次嘆氣,“你我尚是未婚夫妻,這般不合禮數。”

沈浣皺了皺眉,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本正經道:“鄭校尉和王家丫頭不也這般?未婚夫妻比私定終身的總要好些吧?”

俞蓮舟一滯,隨即哭笑不得。沈浣自幼。男裝,上了雁留之後每日兵法武藝,更無人將她作女兒教導。下山以後,即便在潁州軍中,身邊兄弟下屬多是粗豪漢子,聚在一處喝酒談女人,能多直白便有多直白。加之軍營之中少有女人,她偶見男女親熱,不是如鄭校尉那般偷跑出來幽會,便是有兄弟在青樓紅帳之中與姑娘調情,皆是熱辣直白之舉,再算上一個言語百無禁忌的阿瑜,是以全然不知情人之間如何相敘,心癢之下,只半懂不懂學著鄭校尉,胡亂親吻。三分似親,七分倒更似舔。

沈浣嘴裡胡亂應著,一門心思卻在俞蓮舟身上。見他只是嘆氣,並不阻止,心中一喜,緊跟著是欺進偷親了一下,這次卻往他唇邊靠近了三分。俞蓮舟嘆息,“被人看見於你不好。”

“嗯。夜深人靜,無人來此處。”沈浣舔了舔唇,補了一句,“便是有人,你我也聽得見。”

俞蓮舟看著她一意孤行的任性之舉,復又嘆息,“君子慎獨。”

沈浣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再一次欺進身,這次親他臉頰的時候又悄悄往唇那裡靠了靠,幾乎碰上他唇角,隨即辯解道:“我們是兩人,不是‘獨’。”

俞蓮舟更加哭笑不得,按住她攀上來的手,“‘獨’字並非如此解。”

沈浣雙眼晶亮亮的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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