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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用?」
秦烺拿手支著腦袋,狹眼打量她:「該不會是那個姓狄的吧?」
「胡說什麼。」
謝櫻時沒留神說走了嘴,不由耳根微熱。
越否認便越引人生疑,尤其那眼神,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秦烺撇著唇角不忿:「我這幾天沒睡舒坦,頭也時不時的疼得厲害,怎麼就沒見你這麼上心呢?」
「你手上開著藥局,身邊的先生都是御醫的手段,還有滿院子的人伺候著,用得著我麼?」
「這話說的,他狄烻家世也不差,又是一鎮統帥,大營裡的醫官難道都是酒囊飯袋,連頭疼腦熱都治不得,便用著你了?」
謝櫻時抬頭翻起白眼:「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不是跟你過不去,我就覺得奇怪,你對那姓狄的有點……嘿。」秦烺眨弄著眼,笑得意味深長。
「你找打是不是?」謝櫻時咬唇一個冷眼瞪過去,「人家好歹又幫了我一次,就算瞧在阿翁的臉面上,回個謝禮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她嘴上這樣說,心裡似乎也是這麼想的,可耳根子卻更燙了,連著雙頰也開始發燒,趕忙低頭對著手上那張還沒寫完的方子掩飾。
「嗯,嗯,本來是沒什麼大不了,可你先前還瞧他不順眼,現下為這點小恩小惠就都忘記了?」
秦烺盯著她紅暈漸顯得雙頰,繼續調侃:「上次在中京教坊,你衝上樓替皇甫宓『捉姦』,恨不得要殺人似的,那橫勁我這會子還歷歷在目呢?」
上次的事的確是謝櫻時最忌諱的,偶爾想起時還會忿忿難平,可自從在洛城和他相見之後,這種感覺便淡了,甚至還會沒來由的替他「開脫」。
具體為何,她也說不出什麼緣由,總之就是覺得他不像是那種貪戀風塵之地的人。
然這事畢竟像根刺似的,讓她耿耿於懷,提起來便不舒服。
「從廣陵到中京的青樓都被你逛遍了,好意思說人家麼?」謝櫻時沒好氣地反嗆了一句,「信不信由你,沒事別在這裡煩我。」
秦烺自然不會真走,向前湊了湊,繼續提點她:「自己知道就好,你是何等身份,說什麼也不能蹚這渾水。」
說著向後一靠,面色緩下來:「好了,不提這個,我這裡倒真有件好笑的事,那晚你追去見的人查過了,嘿,猜猜那窮酸是誰?」
沒等她回答,自己已先呵出聲來:「包保你想不到,就是姓邢的尚書右僕射家的大公子!」
謝櫻時原已不願理他,聞言提筆的手卻一頓,愕然起抬頭。
「嚇一跳吧,聽說這廝不遵父命,竟瞧中了自己乳孃的女兒,把家裡鬧得天翻地覆,只好攜著那女子私奔出來,沒曾想竟躲在這裡。嘿,八成是書讀得太多,把腦袋塞住了,居然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自毀前程……」
謝櫻時只聽了前半截,後面便開始心不在焉,腦中不自禁地浮現出那晚看到的情景。
她原以為那人就是個落魄書生,沒曾想竟是尚書之子,雖不算名門望族,但也是含金帶玉的官宦子弟,卻仍能對一個身份低賤的女子真情相待,那便更加難能可貴。
想想那個一身橫肉的邢家老二,不光言行粗鄙,不學無術,還日日流連風月場,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跟嫡親兄長簡直是天壤之別,身居尚書之位的父親竟也放任不管。
或許正因如此,這位邢家公子才會顯得格格不入,最後甘願拋卻一切,離開家門。
她心下更多了幾分欽佩,暗想不定哪一天,自己也只能如此。
謝櫻時回過神,聽秦烺還在添油加醋地說個不停,不由顰起眉來:「人家有情有義,更有骨氣,說不準哪天便金榜高中,登上天子朝堂了,你有本事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