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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五分鐘，沈宥星再回來懷裡抱著被子，手裡提著醫用箱，他給程鐸把被子搭上，這時程鐸又睡著了，沈宥星輕輕搖了搖他，叫了幾遍他的名字，程鐸緩緩睜開眼睛後還出現了錯覺，他對著沈宥星一笑，「別著急啊，我這就起來送你上班，不會讓你遲到的。」

以前有幾次程鐸賴床，沈宥星叫醒他，他就是這樣說的。

沈宥星望住程鐸愣了一瞬，有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很溫馨，可回憶起來卻是讓人心生酸楚。他開啟醫用箱，從裡面拿出體溫計和聽診器，程鐸看到周圍的環境大腦也從錯覺中走了出來，不由心底苦澀泛濫，假如時間真的退回到那時，他再生一場大病都可以。

沈宥星給程鐸做了一番檢查，又去校醫室拿了兩袋藥回來給程鐸打上了點滴，他還在校醫室的門上留了條，有事來這邊找他，樓下超市他也開了門，學生們買了東西會主動掃碼付錢。

程鐸不知道沈宥星沒打算走，他可憐兮兮地哼唧了幾聲，拉住沈宥星的手直說難受。沈宥星沒說什麼，坐在床邊給他蓋了蓋被子，之後任由程鐸攥著他的手又睡著了。

過會兒聽到程鐸囈語著：「別走，別走。」沈宥星還拍了拍他的後背，低聲回應他：「踏實睡吧，我不走。」

程鐸緊皺的眉頭這才慢慢鬆開。

沈宥星心情雜亂地看著他，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像程鐸這樣的讓他不知所措，狠下心攆走了，這人又厚著臉皮回來，簡直就像是顆彈力球一樣，他越是使勁扔出去，這個傢伙就越是兇猛地再朝他奔過來。

他不敢接，卻又躲不開。

沒人能告訴他到底該怎麼做，他自己也是茫然的不知道是繼續後退還是向前邁步，踩過一次陷阱，他心有餘悸。

哪怕他心裡是可以相信的，今後程鐸不會再引著他往任何圈套裡走。

等到點滴打完，沈宥星又去給程鐸弄吃的，程鐸從小就知道生病中的他更可以有恃無恐，於是當沈宥星給他把稀粥端來，他一歪頭，並且面露嫌棄地表示：「我不想喝白粥，我想喝香菇雞肉粥。」

「現在餐廳裡就只有白粥了，你不喝身體更扛不住，我明天可以給你熬香菇雞肉粥。」

沈宥星柔和的語調好似潺潺溪水撫過程鐸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把他身上因發燒帶來的疼痛全部沖走了。

程鐸偷眼看了看沈宥星，然後繼續放肆，「那、那你餵我喝。」

沈宥星輕嘆了口氣，大概是不想跟生病的人計較，他慢慢盛了一勺粥送到程鐸嘴邊，想他給他和程鐸之間劃了一條線，他不讓程鐸越線，可是有很多次他的腳卻踩到了線上。

程鐸被沈宥星餵著喝完了一大碗粥，他覺得這碗粥真少，再來一鍋他都沒問題。

下午程鐸就退燒了，他想怎麼能退得這麼快呢？肯定不是藥物的原因，全憑他握著沈宥星的手舒服睡的那一覺，以後要是還能這樣，他身上什麼病不吃藥就都能治好。

到三天後，最後一瓶點滴打完，程鐸在校醫室裡沒人會看見的地方抱住了沈宥星，他知道沈宥星的心裡給他設下了一道防線，那麼現在的他是不是能試著把這道防線擦掉一小截呢？

「你昨天給我熬的香菇雞肉粥真好喝，以後不是我生病的時候，我還能喝上嗎？」

耳邊低柔的嗓音實在攪人心緒，沈宥星暗自埋怨程鐸總是這麼犯規。

擁抱輕輕的，兩個人的胸膛捱得並不緊湊，可是誰都感受到了對方強有力的心跳。甚至程鐸的手心還微微泛潮，他在緊張等待著沈宥星的答案。

「……不知道。」

沈宥星低聲說出，說給程鐸也是說給他自己，他記得他上一次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錢曉迪問他還愛不愛程鐸了。他可以對錢曉迪很肯定的回答他沒再愛陸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