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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聲音攀爬至頂峰,震得耳膜脹痛之時,又戛然而止。
就像它從未出現過一樣。
“時岑時岑,”時明煦的意識聽起來很恍惚,連帶語言表達也受到影響,他心聲輕緩,“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時岑將整個建築的入室處都環視一圈,進而發現,這似乎是一間黃金時代的教學樓。
他在探索過程中繼續說:“小時,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時明煦的視線隨時岑的行動流轉,剛才那種被剝離時的巨大痛苦與幾近失去的恐懼,都已經逐漸消弭,他得以冷靜下來,仔細回憶。
作用於意識的疼痛沒有再復發,時明煦說:“是的。他聽上去,似乎是個十多歲的男孩。”
白晝漸至,暝晦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幾人因而得以看清,這棟建築內部的受損程度遠比外部要弱得多。
他們身處之地,是一間教室,許多木質桌椅的碎片重疊散落,但絕大部分已經被昆蟲蛀蝕,木屑與殘塊上覆滿黃沙。而在四周的牆壁上,爬滿陳舊的、深褐色的痕跡。
那應當是血——用手抓撓出形成的血痕。
“他說,‘我必須要去’。”
時明煦的聲音很輕,同長靴踏地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但時岑聽得細緻,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字。
“時岑,我剛剛仔細想了想。不久之前,的確有一個人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你知道杜升嗎?”
時岑跨過倒地的橡木桌,木質桌角已經斷裂,邊緣殘缺。他注視著桌上的彈孔,說:“知道。他在浮墟的23號建築511室兼職做酒保。”
這話剛說完,他覺察出一點微妙的不足。
於是他補充解釋道:“我去511室,不是為了找人上床。”
時明煦:“”
他都沒往這兒想。
時明煦忽然被一種類似的尷尬包裹住,下意識說:“我知道。”
氣氛沒有分毫緩和,反而變得更加微妙。
時岑反倒放鬆下來,傳遞至時明煦腦海中的心聲十分輕快:“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時明煦乾巴巴地重複一遍,想起自己前往511室那天,遇見唐·科爾文的情形,決定套用唐博士的評價,“因為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而你是另一個我,你或許同我一樣。”
時明煦還記得,在那個下午,唐·科爾文評價他為性冷淡。
“無論如何,這不是重點。”時明煦回神,試圖將偏移的奇怪話題糾正過來,“杜升,除卻在511室的工作外,還在凱恩斯小報分部兼職。那孩子的養父三年前失蹤了,半個月以前,他曾經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時明煦頓一頓,繼續說下去:“他始終不肯相信養父已經死亡,堅持要自己出城尋找,就在半月前,他對我說,他必須要去——那時我就覺得很熟悉,一定有人曾經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但
不是杜升。”
“剛剛那個聲音,聽起來也明顯比杜升更加年輕。”
“杜升今年十七歲,而我此前對這個聲音毫無印象。那麼,聲音的主人,很可能是你在方舟學習期間遇見的某個人。但我記得,你我是當年方舟中最年輕的學生。小時,燈塔內部允許非實驗體的未成年人進出嗎?”
時岑接過話,與此同時,他並沒有停止探查,淡金色早已隱沒在屋內陰影中,完全看不見了。
“當然不允許。”時明煦很快答覆,“但燈塔中,也已經許久沒有過類似你我的實驗體了——即便有人因為過早脫離母體,伴生諸多疾病,也都在醫療中心接受治療。”
“那就只能是方舟了。”時岑跨過跌落在地的座椅,椅子腳粗糙切圓的截面長久暴露在空氣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