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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被風明掐死了。”
“什麼?!”她驚叫出聲,“怎……怎會……虎毒不食子啊!”
陸一逢緩緩搖了搖頭,“那並非出自他本意。風明畢竟是清教重要之人,平日甚忙。常常隔個把月,才能到山上來。那是四年前,中秋前一夜,瞳兒剛滿五歲……
他頓了一頓,似是整理了心緒,方才繼續道:“那天傍晚,風明像往常一樣笑著走上山來,衝師父和我打了招呼。師父只看了一眼,便知他身負重傷,甚是心疼,便拿了些上好的雲南白藥給他。風明謝過之後,進了梅師姐的屋。師父說他二人小別勝新婚,便和我在主屋吃飯,不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共享天倫。可正當我們二人吃了一半,卻聽到梅師姐的屋裡傳來一聲慘叫……”
聽到這裡,她急道:“那風明究竟是出了什麼岔子?”
陸一逢望向她,搖首,“待我們趕去之時,只見瞳兒被痛哭的梅師姐摟在懷中,已然氣絕了。”
說到此處,他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讓指甲嵌入肉中。那一夜之事,四年來,他從不曾忘卻——那時,師父與他急急衝入屈梅屋中,卻見桌子被掀倒,滿桌飯菜撒得一地狼藉。她死死抱住孩子,將頭埋在瞳兒小小的身體上,哭得撕心裂肺。瞳兒緊閉雙眼,喉部幾個指印,汩汩冒出血來。而風明,則是發瘋一般以頭撞牆,直撞得血流滿面。
師父急衝去為瞳兒把脈,可這傷太過致命,即使是師父他老人家,也是回天乏術,頓時呆坐在旁,瞬間好似老了幾十歲。就在此時,那風明突然調轉了頭,直衝屈梅而去。
風明武功本是極高,否則也不會身居清教右護法之職位。再加上那時候,他儼然已是一副拼了命的狀態,招招狠毒,要置屈梅於死地。眼看著他一掌劈來,掌風驚人,師父忙將屈梅拉至一邊,翻手與他對掌。而當時的他,見師父有難,立即上去援手。
可相對於師父與他處處留手,風明卻是豁出命去一般,甚至將同歸於盡的招術都使了出來。他武功尚不及梅師姐,沒過幾招就被風明佔了上風。眼看對方一爪之下要取他性命,師父無法可想,終是無法再有所收斂,全力一掌將風明擊出。
風明被一掌拍飛,直撞在牆壁之上,再也動彈不得。最後,只見他滿面驚恐,五官皆扭曲得不成形,終究是斷了氣……
聽至此,江逐浪急問:“他怎會突然狂性大發?”
“是‘隱夢散’。”他沉聲道。
她大驚,“就是那種可使人產生幻覺的麻藥嗎?那不是早已在江湖中消失了多年?”
“沒錯,”陸一逢合上眼,憶起當日風明臨死前扭曲的面孔,“中了這‘隱夢散’,便會覺得眼前全是鬼怪妖魔。若非驚恐而死,便是殺那數不盡的虛幻妖魔,直到力竭為止。”
“究竟是誰那麼陰毒,竟然給他下了這種滅絕人性的藥!”江逐浪右拳狠狠擊向地面,咬牙道,“莫不是那魔教……”
“不,”陸一逢緩緩搖首,“事後,師父經過調查方知,原來風明回山上的前一天,曾被四十多個正道好手圍攻。他戰了半日餘,才逃出生天。只是當時遍體鱗傷,那‘隱夢散’,估計便是那時候被下了藥的,一天之後終是發作。”
“正道……好個正道!”江逐浪死死咬住牙關。
“師父與我安葬了瞳兒和風明,皆是擔心梅師姐受此打擊,會從此一蹶不振。可沒想到,翌日,梅師姐竟然抱了一個孩童來……”
他眉頭深鎖,當日的景象歷歷在目——那一日清晨,竟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然而,縱使天幕蔚藍,師父與他二人,卻只覺四處一片愁雲慘霧。
在梅師姐屋外躊躇了半晌,師父終究狠了狠心,推門而入,想說句“節哀順變”這般最無用的安慰話……
屋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