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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姨,您好。」
虞洐的一聲阿姨,讓陳蕾神色變了。她和虞洐他爸爸結婚也已經十年了,虞洐從不給他面子,無論什麼場合都喊她阿姨。
她氣得咬牙,偏偏毫無辦法。
誰不知道虞老爺子把虞洐當眼珠子寵著,而她生的次子,連叫聲「爺爺」都要逮著人心情好的時候叫
她陳家也不算小門小戶了,憑什麼被這麼打臉?
陳蕾越想越覺得難受,主要是平日裡熟識的人,從虞洐喊出那聲「阿姨」起,都不約而同地朝她射來,就像是在譏笑她這麼多年,連個「稱呼」都混不上似的。
虞洐看陳蕾臉上神情十分精彩,面上的笑意更深些,饒有興致地補了句:
「阿姨,您怎麼不應我啊?」
忍無可忍,陳蕾「唰」一聲站起來,仍是溫婉模樣,只是眼睛暴露出些狠厲。
「虞洐啊,你也真是太不知禮數了,都多久沒和臻榆來看我們啦?」
在虞洐愈發冷沉的目光裡,她假意嘆氣道:「不過你也是可憐勁的,姐姐走得早,大抵是來不及教你但沒事」
「啪!」
第4章 或許他挺有意思呢
只聽一聲脆響,虞洐微微眯起眼,打量著擋在他身前的人,陰沉的眸色裡掠過幾分饒有趣味的薄光。
周圍的人表情大多驚愕——畢竟,誰都沒想到率先發難的會是白臻榆。
如果打這巴掌的是虞洐,事情就變得合理許多,不知何時起,大家心裡都預設了虞洐的荒唐,無論他做出多出格的事,都變成可以隨意一笑了之的閒談。
場面登時靜默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臻榆身上,視線裡各有意味,大多在幸災樂禍地想這事該如何收場。
而被所有人注視的白臻榆只是淡淡地拿過一邊的紙巾用力地擦乾淨掌心指尖——彷彿剛才甩人的一巴掌是髒了他手。
銳利又冰冷,但配上他那張矜貴冷淡的臉,卻意外合適。
陳蕾大概從未被這麼羞辱過,先感受到的不是臉部的疼痛而是直衝腦門的羞怒。
她幾乎要剋制不住地尖叫出聲!
白臻榆?白臻榆他怎麼敢的?!
尖銳的指甲狠狠掐進自己掌心,各種醃臢話要掙脫理智的閥門脫口而出了。
可白臻榆沒給她機會。
他只是用清泠泠的目光瞥了陳蕾一眼,也可能不止是陳蕾,還有在場看戲的圍觀者。
「您是不是忘了,我是白家人?」
白臻榆聲線很低,卻字字擲地有聲,仿若一把冒著寒氣的冰錐,狠狠捅進了陳蕾的喉嚨,讓她那逐漸上湧,讓所有人都難堪的火氣霎時間滅得連煙都不剩。
他前一句話還是用的能稱之為「謙和」的「您」字,下一秒卻自然而然地變為滿含蔑視的「你」。
「所以是誰給你膽子在這裡試圖羞辱我和我伴侶的?況且,虞洐,是虞家唯一的繼承人,輪得到你說教麼?」
白臻榆掀起眼,陳蕾氣得發抖卻啞口無言。
他冷漠又譏誚地勾起唇,把紙巾隨意地扔到對方身側的菸灰缸裡,逼得陳蕾身形一顫。
不鹹不淡地垂落眉睫,白臻榆感覺自己胸腔擰成一團,喉間艱難地滾動了下。
喉嚨傳來灼痛感,沉寂已久的胃部在剛才狠狠給他上了一課,陡然而起的焦灼感讓他死死咬緊牙關,最後還是趴在洗手檯吐得眼前起霧。好不容易緩回點勁,卻還要浪費氣力和陳蕾周旋。
他當然知道自己此時不應該站出來,虞洐解決比他還要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容易太多。
虞老爺子本就耿耿於懷當年虞氏的那場風波,即使後來挺過來並且還發展得更好,但最寵愛的孫子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