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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老人難活,你們做兒女的得體諒老人。&rdo;田虎明說:&ldo;他啥時候體諒過我們?他的房我們不敢住,也住不起,你去給他說,我們就是住寒窯也不回去。&rdo;
祝萬良去給田廣榮回話,儘管他說得很委婉,田廣榮還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祝萬良還沒有說畢,他擺擺手,不叫祝萬良再說了。這麼些年了,虎明還不能理解他,這已使他很傷心了,難道是怪他沒人情?怪他娶了薛翠芳?在兒子的眼裡,他巴不得他們的母親老早死去,巴不得把薛翠芳娶進門。有些話,他不能給兒子和兒媳說,他們的母親在世時,他是很愛她的,不要說年輕時的瘋狂和浪漫了,就是到了中年,他依舊愛著她。女人病了,他把她抱出背進,雙手端著她拉屎撒尿;中藥煎好了,他先用舌尖嘗嘗再叫女人喝。他從沒有嫌棄過她,他覺得,他是盡職盡責地做了丈夫,女人在他那裡該得到的全都得到了,他一點兒也沒欠缺她什麼,包括感情。就是他和薛翠芳相好的那兩年,他並沒有虧待他的女人,也沒有打算和她離婚。女人為了這件事遠走新疆,他幾次寫信叫她回來,她沒有給他回信。兒子以為他和薛翠芳相好就排斥了他的母親,兒子以為他娶了薛翠芳就背叛了他的母親。他怎麼和兒子去辯這個理?他有能力訓斥松陵村的莊稼人,有能力制伏松陵村的莊稼人,對兒子卻毫無辦法。兒子成了他感情上的一個硬傷,他一想起來就傷感。
祝萬良走後,田廣榮在炕上躺了大半天。他想,既然兒子很絕情,他就動員兒媳,他就不信,兒媳放著樓房不住,非要住人家的舊房子不可。他吩咐薛翠芳給兒媳買了一件真絲裙子,叫婦聯主任何寧娟給兒媳送去了。第二天,兒媳託白棉葉又把裙子送回來了,他將裙子提起來一看,裙子裡包著的豌豆掉在了地上四處亂滾。白棉葉當然知道送豌豆是意味給驢送乾料,她不由得在一旁偷著笑。田廣榮拿著裙子咬牙切齒,他想把裙子撕成綹兒,卻撕不開,就將裙子揉成一團,放在腳底下亂踩。白棉葉看著可惜,急忙去搶救。田廣榮跺著腳罵:&ldo;狗東西!沒良心的狗東西!&rdo;
三十
清早起來,薛翠芳拉開了院門,手還沒有從門上挪開,一個中年男人就朝她撲過來了,她嚇得一聲驚叫,鬆開了手,那中年男人隨之撲倒在院門口了。起初,薛翠芳以為是個瘋子,她一看,這人是六組的馬潤緒。馬潤緒手裡握著一個農藥瓶子,隨著跌倒,農藥瓶子摔出了老遠。一縷農藥味兒撲鼻而來。薛翠芳已明白了幾分,她顧不上扶馬潤緒,失急慌忙進了房間喊田廣榮。田廣榮昨晚和薛翠芳折騰了一次,疲憊不堪,他抱著一隻枕頭正在呼呼大睡。薛翠芳推了推田廣榮:&ldo;老田,你醒醒,出事了,有人在咱家門口自殺了。&rdo;田廣榮哼哼了兩聲,身子翻轉過去了。薛翠芳說:&ldo;是六組的馬潤緒。&rdo;田廣榮又轉過來了,他瞟了薛翠芳一眼:&ldo;我瞌睡得很,你不要打攪我。&rdo;薛翠芳說:&ldo;你起來去看看,人命關天呀。&rdo;田廣榮說:&ldo;又不是我殺他,他想死叫他死去。&rdo;田廣榮一卷被子又側過身睡覺去了。他渾身蘇軟,沒有一點兒力氣。畢竟是年齡不饒人,他已很難把薛翠芳揉搓得動了,儘管,薛翠芳很不滿足,他已是竭盡全能了。他準備大睡一天,好好休息。薛翠芳一看,田廣榮無動於衷,急急忙忙去找田水祥。
田水祥已被趙烈梅吆喝著上了地,薛翠芳氣喘吁吁地攆到了地裡。田水祥一聽,馬潤緒要死在田支書的院門前,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回到了村裡。他一看,馬潤緒四肢不收,長長地趴在田支書的院門口。不知他喝了多少農藥,神志尚還清醒。田水祥從隔壁拉來一輛架子車,把馬潤緒抱起來放在車子裡,拉上他去醫療站搶救。農藥是馬潤緒到了田廣榮的院門前才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