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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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寒凜,三兩微弱的雞鳴叫城門外的百姓從瞌睡中驚醒,尚朦朧著雙眼就從地上爬起來,又摸著黑,連走帶爬地往前頭奔去。
時歸蜷著身子躲在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後面,單薄的冬衣根本無法抵禦冬日的嚴寒,她小臉鐵青,露在外面的一截小指早已凍得麻木失去知覺。
感覺到身邊人站起來,她也只是撩了撩眼皮,又無力地合上。
楊元興裹著厚厚的棉袍,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受周圍人的影響,也下意識跟著往前走,又努力惦著腳尖,欲看清前面的情況。
至於伏在他腳邊的小人兒,未能得他一眼關注。
隨著楊元興的離開,時歸身側直接空了下來,她身子一晃,險些磕倒在地上,還是從身側刮來的寒風叫她清醒了兩分,撐著石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茫然四顧,腦子還是糊塗的。
她本欲追著楊元興趕上去,卻不想剛抬腳就被後頭的人撞了一跟頭。
那些著急進城的百姓哪裡顧得上一個小孩兒,不過片刻功夫,時歸就被撞了兩三回,最後只能退回去用後背抵著石頭,這才算站穩了跟腳。
而她眼中也徹底失去了楊元興的背影。
時歸張了張口,瞬間灌進嘴裡的冷風叫她忍不住咳嗽起來,胸口陣陣悶痛,連著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腦都發出抗議的嗡鳴。
“快快快,一定要做第一批進城的,才好搶個好位子——”
從她身側經過的人嘰裡咕嚕講著話,因話說得太急,又帶著口音,時歸只勉強能分辨出幾個字元,抬頭一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如出一轍的急色。
只見正前方的高大城門已經開啟,百姓們全是一窩蜂湧過去,便是遭了官兵呵斥也不肯後退半步,好像生怕自己進不去一樣。
時歸不明白……
她是昨天傍晚跟著舅舅抵達瑞城的。
聽人說,瑞城城門日升而開,日落而關,因冬日白天時短,開城門的時間也隨之縮短,好多遠道而來的旅客走商都會被截下。
時歸和楊興元也是隻差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城門關緊,而方圓數十里全無人家,就連路邊的茶攤都落了灰,瞧著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有那有經驗的大商隊,早早將廢棄的茶攤佔下,又派高壯的漢子守在門口,屋裡燃起火堆,並不許生人靠近。
便是楊元興使銀子也沒能叫對方通融,最後只能罵罵咧咧地找了處避風的地方,又將大棉袍裹緊,歪著身子歇下去。
至於與他同行的時歸,他最多是半夜打盹時探探她的鼻息,知道人還有口氣,只要不死,是不是凍壞了,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了。
這廂開了城門,他也是隻顧著自己,轉眼就跑沒了影兒,全不在乎年僅五歲的小外甥女。
只在時歸眼裡,城門就在數尺之外,這又是一天之始,無非是早一步晚一步的差別,若只說進城,當天總是能進去的。
舅舅也好,其餘百姓也罷,何必爭搶這分寸之時?
她歪著腦袋想不明白,反被冷風吹得頭暈腦脹,雙腿軟趴趴的,實在撐不住,只能沿著石頭滑坐下去。
就像她不明白這些百姓在急什麼,便是對當下的處境,時歸還處於半真半假、又或者不願相信的狀態。
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如何她睡前還在溫暖的北歐莊園,睡醒就到了一個屋不避風的偏僻小村子裡?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趕上了什麼穿越風尚,可幾日過去——
原身的孃親垂垂病矣,臨終前將她託付給弟弟楊元興,只說千萬記得去尋親,尚未來得及與她交代隻言片語,就撒手故去了。
而後時歸一直渾渾噩噩,家裡草草辦了喪事,沒等她緩過神,就被帶去北上尋親,路上一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