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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現在肯定很狼狽。「你不是走了嗎?」覃櫻手忙腳亂擦眼淚。
周渡嘴角輕輕扯了扯,把一盒草莓味牛奶放到她手中。又拿起一旁袋子,重新取出沾了碘伏的棉簽,摁住她的傷口。
「是走了。」少年垂眸,淡淡說,「可是一公里外都聽得見某個人的哭聲。」
她低咳了一聲,半晌,自己忍不住笑起來:「那以後我一哭,你就會來我身邊嗎?」
他嘲諷地說:「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她一頭扎進他懷裡,嗚嗚嗚假哭,少年毫不留情掐住她的臉,把她扯出來。
她哼哼唧唧,忍住笑意:「我不,我要死你懷裡。」
周渡:「你很有夢想,我都想成全你了。」
後來覃櫻沒能死他懷裡,倒是差點死他手中。青春時人人都是傻子,傻到能把給人輸血也當作一種快樂,把他在乎的人當作自己在乎的人,把他遞過來的砒霜當作糖果。
如果時間能重來,覃櫻絕對不會給楚安宓輸那個多次血,整整五個月,2500!換作現在的覃櫻,非得拿根管子,把楚安宓身體裡屬於自己的血全部抽回來,抽乾也得給我全部還回來!
前三次輸血是因為她想救人,最後兩次輸血,卻是周渡脅迫。
覃櫻看一眼身邊的人。
他對楚安宓真好啊,好到很長一段時間,塢城的市六醫院在她夢中永遠籠罩在沉沉天空之下。
紅燈跳成綠燈,她終於醞釀好情緒,進入想要的狀態。
「我不去醫院。」
周渡側頭,看見女人蒼白的臉。都市夜空霓虹閃爍,映入她眼裡卻變成泛著空寂的一片虛無。她手指緊緊抓住紫色的裙擺,用力到顫抖。
覃櫻抿著唇,抬眸看著醫院的方向,死死繃著脆弱感,長睫顫動平平陳述說:「我不喜歡去醫院,讓我下車。」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微不可查收緊。
保時捷繼續往前開,覃櫻洩氣地想:好吧好吧,去就去,去了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求醫生幫個忙。
沒想到在駛入醫院的街道前,周渡突然轉了個向。
覃櫻眨了眨眼,悄悄看周渡。
他一言不發,視線偶爾會朝窗外看一眼,最後在一家藥店前停下。
「喂,你做什麼啊?」
周渡拔下車鑰匙,冷淡道:「做一個律師該做的事,取證。」
藥店老闆驚奇不已地看著保時捷停自家門口,周渡走進藥店,說:「毛細血管出血,紅花油,棉簽。」
老闆把東西遞給他,周渡結了帳回來,曲起指節敲覃櫻窗戶。
她降下車窗,看見男人淡漠的面孔,他早已恢復了一貫的冷靜,眸中是與夜色足夠媲美的濃黑,對上她抬起來的眼睛,面無表情詢問道:「給傷痕拍照,然後擦藥,我來,還是你來?」
覃櫻好險就忍不住嘴賤地問,你來是怎麼個來法?
恪守自己的創傷小可憐人設,她識趣地說:「我來。」
「藥拿好,車裡有燈。如果你智力尚存,就不要在這種時候開美顏。」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去了街邊。大榕樹下,男人西裝筆挺,城市的夜生活才開始,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看他。
周渡身高一米八九九,容顏出色得可以出道。他靠著樹,眸色冷涼,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點了支煙。打火機的光明明滅滅,成年男性氣質清冷,一如神祇。
有個過路的女孩抬起手機,對準他。
他抬眸,冷聲道:「女士,公民肖像權不容侵犯。」
女孩子滿臉通紅,結結巴巴道歉,拉著同伴離開了。
覃櫻開啟車燈,拿起手機咔嚓咔嚓幾聲,這些東西就是做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