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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躍而起,跑到鄔瑾腿邊,跟著出入,險些絆倒鄔瑾。
程廷躍躍欲試,然而不敢站起來,只能把脖子抻的極長,看著鄔瑾一絲不苟的將字刻下,見那字分毫未損時,自己也跟著鬆了口氣。
趙世恆隨意支使著自己的學生:“把那兩支燭熄掉。”
程廷蹦起三尺高,跑去熄掉蠟燭,又一溜煙上前,和莫聆風一左一右地依偎著鄔瑾。
屋子裡只剩下一根蠟燭,光線立刻變得昏暗不明,只有香案上那一點燭火發出盛大的光。
趙世恆捏著刻下來的“田”字,放置於燈後,字和他的影子都投於白牆之上,而後,他捏著字往後挪動,牆上的黑影也跟著越來越小。
莫、程二人統一的歪著腦袋,滿臉疑惑。
而鄔瑾一瞬不瞬地盯著字,兩眼放光——趙世恆的楷書,非常精妙。
簡單一個字,由大縮到指甲蓋大小,那轉折、提鉤等筆鋒依舊是清晰可見,結密無間!
趙世恆收了神通,令他們點起燭火,讓他們坐回去:“作大字要如小字,而作小字要如大字,就是好字。”
他雙手張開,一甩長袖,手肘放置於方桌上,以手撐著額頭,架腿而坐:“今日,你們二位大學生就練字吧,字帖麼,滿牆都是。”
程廷張口結舌:“沒、沒了?那麼多課呢?”
州學裡一日要上的課漫長的他睏倦不堪,莫府則簡陋到令他害怕——在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會變的目不識丁。
趙世恆不以為意:“無用之術,不學也罷。”
鄔瑾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激盪飽脹的心緒壓下去。
在州學最後一日,他特地去看過州學記載的各科三鼎,其中提起趙世恆時,只有一句:“天下之能事畢矣也。”
既然趙世恆說是無用之術,那他要教的術,一定是聞所未聞。
鄔瑾沉下心去,開始練字,耳邊時而有聲,乃是趙世恆在教莫聆風《三字經》,漸漸的,他入了神,這聲音就模糊起來。
筆是寶帚,墨是潘家墨,紙是褾褙青紙,硯是瓦硯,俱是好物。
他在臨摹牆上所掛的一副柳公楷書。
臨完一貼,他凝神看自己的字,確實是局縮過當,有蜷縮之感。
看過之後,他再細看柳公之字,揣摩其“側、掠、啄、提”,而後再行改過。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動痠痛的手腕,鼻尖忽然聞到飯菜香氣,肚子裡猛地發出一串長鳴。
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