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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惡毒的後母竟勾結姦夫一同欲欺凌阿雪,阿雪抵死不從,刺傷姦夫,反被誣陷入獄,後籍判入官妓。
初時阿雪只以賣藝為生,但那等小地方,又有幾人真正去欣賞阿雪的技藝,每日掙不回多少銀兩。老鴇屢屢相逼阿雪賣身,小乙多次苦苦哀求,一邊籌措銀兩來給阿雪贖身。
我二人相見只以曲調相酬,浪子的名號就是那時得來的。阿雪那時也很喜歡這首&ldo;滿庭芳&rdo;,言道都雲秦少游薄倖名狂,不過是無聊人的措辭罷了,只不過是因仕途不得意,聊寄感情於風花雪月之中,借酒澆愁。真正的薄倖浪子,哪有如此功力,不過借用幾句名言,或胡亂湊幾句附庸風雅的詞句,真正目的一看便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所有來風月場所的人皆是一般想法。況且此調未必是真正來風月場所所寫,不過是另有所指罷了!&rdo;
柳絮兒聽的目瞪口呆,贊道:&ldo;果然了不得,周大人似也有一般說法,我卻怎生見上一面才好!&rdo;燕青神色黯然:&ldo;我二人每次相見,阿雪從不問我籌借銀兩的事,總是笑意盈盈,其實都知要想籌措出大筆銀兩,勢比登天,不過拖一天是一天。眼見最後期限到了,那日黃昏,阿雪打點精神,第一次補妝打扮。&rdo;燕青陷入回憶中,臉上是一種無限幸福的微笑,想是那日阿雪不知何等艷麗!
燕青又道:&ldo;面對阿雪如此裝扮,我心如刀絞,對著窗外的斜陽吟道&l;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r;&rdo;柳絮兒心裡道:&ldo;錯了,是&l;畫角聲斷譙門&r;。&rdo;卻沒說出來。
&ldo;阿雪遂道&l;小乙改了韻腳,更有意味,原來此調過於傷感,改作&l;陽&r;韻&r;,平增一股豪氣。小乙吹簫,看我試著改來,接著阿雪唱起&l;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暫停徵轡,聊共飲離觴。多少蓬萊舊侶,頻回首,煙靄茫茫。孤村裡,寒鴉萬點,流水繞低牆。魂傷。當此際,輕分羅帶,暗解香囊。漫贏得秦樓,薄倖名狂。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有餘香。傷心處,高城望斷,燈火已昏黃。&rdo;
燕青吟的如痴如醉,不由柳絮兒悠然神往,喃喃道:&ldo;果然是個聰明之致的女子。&rdo;看著燕青想道:&ldo;此詞分明有以身相許之意,小乙聰明怎會看不出!&rdo;燕青痛苦道:&ldo;阿雪吟罷,我二人醉酒高歌,我心中不平,為何一介昂昂男子不能保護一個弱女?便連夜偷盜到一處大戶人家,不料失手被擒,在獄中聽說阿雪懸樑自盡了。&rdo;
柳絮兒渾身劇震,雙目流下淚來,慼慼道:&ldo;怎麼我們女子的命運總是這般苦,阿雪這般聰明美麗的女子竟也落的自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do;
燕青擦淨眼角的淚痕,抱歉道:&ldo;這等沒出息的事,讓姐姐笑話了。&rdo;柳絮兒搖頭道:&ldo;可憐阿雪妹妹了,老天竟如此不公麼!&rdo;
燕青又將竹簫放入口邊吹了起來,曲調初而蒼涼清越,漸漸意境闊然變大,好似來到塞外草原,到處是一望無際的綠草和藍天,群群白羊在踟躕覓食,牧羊人騎著馬,唱著悠揚的歌子,歡快的甩著鞭兒,說不出的愜意,道不盡的歡快,綿綿悠長……
柳絮兒嘆道:&ldo;這是羌曲吧,我聽周大人說起,那些在塞外草原上的羌人,雖然生活很單調,可是卻似世外桃源般快樂!&rdo;
燕青道:&ldo;個中緣由外人很難道盡,這曲子名&l;青青草&r;是阿雪最先教給我的,說遇到不開心的事,吹奏此曲,可以平復心中的哀怨,難道阿雪早就預感到我二人的生死離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