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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繼超突然開口,「張阿姨,你是文學上面的專家,你看看……這首詩,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識……」
俞曉有些慍怒,這孫繼超分明就是暗指程燃抄襲,而且說得非常隱晦,他不直接指出,以免顯得他小肚雞腸,點到即止,但卻完全表明懷疑的方向。
很多人一聽反應過來,對啊,這詩可不一定是程燃自己作的啊,沒準就是從哪個旮旯裡謄出來的,他們閱讀量不夠,沒見過,但在張琳面前可就不然了。他們雖然對張琳畏懼,但是知道柳英這個母親,可是實打實有本事的人,本身還是省作協的會員,時不時也有一些詩集出版,雖然印數少,但名頭還是有的。程燃的詩拿到她面前,可就真的要原形畢露了。
誰知道張琳這個時候只顧著看詩去了,語氣敷衍,「什麼專家,我只能算是愛好者……」她這方面很謙虛,但越謙虛,其實本事越藏而不露。
「沒見過,此前沒見過……」她搖了搖頭,「難道是新晉的詩人?」她看向俞曉和柳英等人,「反正這肯定不是你們這些小孩們能作出來的。」
「這首詩,讓我想起當年啊……當年讀書時的寒窗,然後工作後不得不走出的故鄉……那些時候,生了你,我一個人在外地工作,你跟著你爸,現在想想,那些年真的還是不容易……」張琳一邊看,一邊道,「『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這歲月的酒,真是不好喝,卻也最能讓人痛飲,最是讓人迷醉。」
眾人看著張琳,完全一副不認識的樣子,這戴著厚厚眼鏡,以前板著臉嚴肅無比的「惡張阿姨」,今天竟然因為程燃這首詩攪動了心懷?她那雙厚瓶底鏡片裡面的小眼睛裡,有光芒閃動。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敬得好啊,走的路多了,見得風雨多了,看過的人事也多了,漸漸便知道有的人有的事是一眨眼就會消逝的,就像是你媽的老同學,還那麼年輕,結果去年就得病死了,在她的病床上,說起當年我們當知青的歲月,那是無憂無慮的時光,媽媽卻看她何嘗不是對這個世界懷著最深刻的眷戀,她最後痛哭起來,那是何等的無奈,該敬那時的自由,而更該敬畏死亡和別離!作者將這些都寫進短短的詩句中,但凝練的,卻是人生轉瞬即逝的無奈和悲涼……」
「如果只是到此為止,只是說明詩人閱歷上的豐富和對人生的感悟,到也沒什麼出奇的,關鍵是後面的轉折,顯出他心境上面的堅不可摧,面對這滾滾紅塵,『歲月變遷何必不悔,塵世喧囂怎能無愧?』,是拷問,是經歷了之前敬朝陽敬月光,敬故鄉敬遠方,敬明天敬過往,敬自由敬死亡,近乎於對一生的總結之後的一個上升到終極問題的拷問。如何面對這歲月變遷,塵世喧囂,八苦人生的一個質詢……」
張琳深吸一口氣,道,「而破題點,就是本詩那最後的一段話——」
「在疾風駭浪的生活波瀾,和粉身碎骨般的苦難磨礪面前——生死,無畏!」
「無所畏懼。這不正該是對待人生的態度嗎,可有多少人又能做到呢?恐怕沒有多世輪迴般的修行,不敢輕開此口的。所以詩人很大氣。」
眾人呆愣愣的聽著張琳抒發胸臆,作為省作協會員,市教研組小學辦主任,張琳的文人氣質,還是具備的,對這首詩的解讀,讓他們有完全上了一堂語文課的觀感,吧啦吧啦對某個歷史風流人物一通洋洋灑灑激盪。
如果程燃剛才沒走,全程聽了張琳的話,恐怕會被嚇一個趔趄,只是根據這首詩,就完全的分析出了當時程燃寫詩時候的心境,甚至連他重生的那份情緒都捕捉到了。簡直就差直指他重生者的身份了。
其實所謂書香門第,很大程度上都是父母這樣的耳濡目染薰陶的結果,柳英家,也算是半個書香門第吧。
「當然,我的解讀,不一定對,權給大家做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