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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隨她進了屋裡,一出現在那,立刻惹得眾人側目,都聽說今日要來個小姑娘,卻不想是這麼小的。也有人認出她來,笑道,“這不是薛恨恨麼?”
她看了一眼,屋裡只有八九個姑娘,年紀至少也是十六七歲的。跟男班亦或兩班混合的不同,這裡實在是收拾得太乾淨了,果真像姑娘待的地方。她彎身同前輩問好,有幾人只是瞧了她一次,面色淡淡,就再沒看她了。
冷玉今年三十有三,氣勢卻像個久經風霜的半百老者,掃視一圈,滿堂肅靜。她指了指最後一列,“那有個空位。”
柳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這裡人不多,可是把她放在最後一排,未免也太……奇怪了,“先生……”
冷玉又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柳雁悶了氣,只好抱著書去最後那。桌子因是空的,還不曾擦乾淨,可上頭好像並不髒。坐在前頭的姑娘回頭笑道,“這是阿起坐的,昨日才剛走,乾淨得很,坐吧。”
“阿起姐姐去了哪裡呀?”
姑娘笑道,“受不住家人逼迫,回去嫁了個員外郎。”
柳雁頓了頓,不知為何她說的這樣輕鬆,好似這事她已是司空見慣。她默然坐下,只覺這裡氣氛壓抑,突然無比想念鄭先生。
半個時辰後,柳雁只覺要憋死了。一聽見鐘響,冷玉拿書出去,她就往外衝。再不去走走她非得悶死不可!
鄭昉覺得今日堂上頗靜,一路講課都無人打斷提問,總覺哪裡不對。等瞧見前頭位置空蕩,才恍然——那小霸王不在呢。看得惆悵,不知要如何感慨得好,就聽見班上進出的學生叫著個分外耳熟的名字,偏頭看去,可不就是那小霸王。他稍稍一停,腰桿挺直,板著臉道,“你當這是親戚家,來竄門麼?”
柳雁撇嘴,迅速坐下,還是覺得這裡好,“大班一點也不好玩,冷先生更不好玩。”
鄭昉哼聲,“先生是拿來尊重的,豈能用詞不恭。冷先生是出了名的好先生,她曾與其夫婿齊肩為官,學識在先生之上,連薛院士也沒少誇讚,你竟還不知足,該打。”
柳雁這才知道那冷麵女先生竟是這樣有來頭的人物,真是看不出來,轉念一想聽出關鍵來,“先生,為什麼是‘曾’呀?”
“不畏權貴,上書直言。”鄭昉見她托腮看來,問道,“不動容麼?不為冷先生惋惜麼?”
“不惋惜。”柳雁說道,“薛洞主說的,能為心中所想而直言,才不會落下悔恨。當年要是冷先生不上書,只怕要懊惱終身,那才讓人覺得惋惜。”
鄭昉長嘆,“難怪別人叫你薛恨恨,脾氣跟薛院士一模一樣。”
柳雁心中仍有疑問,“那冷先生的丈夫,還在做官麼?”
鄭昉又怎會不知她想到的是什麼,妻子上書直言,丈夫卻坐視不理,只是想想,也令人心冷吧,“嗯。”
柳雁不好評判,但也覺得可悲。她更是堅定一點,日後要自己找一塊住的人,不能讓長輩安排,否則志不同道不合,得多難受呀。天天對著看得鬧心,她還不能教訓他。
不過如今最鬱悶的是,冷先生是打算一直讓她坐在最後頭了。前面的都是高個子,這一擋,連先生的臉都看不見。坐了兩日,實在是忍不住,冒著被冷死的危險,等其他姐姐出去,叫住冷玉。
冷玉低頭問道,“有事?”
“有。”柳雁不跟她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先生為何要把我放到最後一列,我明明個頭比姐姐們都矮。”
冷玉面色毫無波瀾,不怒不煩,“我聽說四年前的牽鉤賽上,是你一人說服眾人,讓薛主洞將對抗規則改了。你當時說薛主洞安排不公,那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