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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九歲之前,罔樨都覺得青銅派就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山下那些城鎮,遠處的宮府,都是隻是存在於話語中的風景,他沒想著要出去看看,也沒意識到那些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直到某一天,一夥人突然來到了青銅派。
母親急急將那些人迎進掌門院子裡,然後將本在主屋的罔樨趕進隔壁房間。一頭霧水的罔樨坐在隔壁房間,隔著厚實的牆壁,模模糊糊聽到了些不常聽到的詞語,諸如&ldo;世仇&rdo;、&ldo;官府&rdo;、&ldo;走投無路&rdo;之類,年紀尚小的他憑藉著這些詞,在腦中造出了一場盪氣迴腸的江湖戲碼,但也就是想想,沒能真的想到什麼,也沒有追問過父母究竟是何事。因為有個人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那時候這個人還叫陸千,後來才成了王一。
一個比他還小的小毛頭,又白又嫩,呆愣愣地坐在院子中,被太陽曬得正迷糊,似乎馬上就要睡過去,柔軟的髮絲隨著一點一點的頭左搖右擺,在陽光下閃爍著橙紅色的微光,臉蛋也泛著紅,襯得整個小毛頭都幾近透明。
罔樨忽然很想走過去揉揉這個看起來很軟的傢伙。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
被揉得清醒過來的小傢伙一臉戒備地看著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從罔樨手中奪回自己的臉蛋後,啪嗒啪啪噠地跑到了樹後,只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罔樨:&ldo;你、你是青銅派的少主嗎?&rdo;
罔樨點點頭,他其實有點驚訝,這麼小的孩子也知道什麼叫&ldo;少主&rdo;?他立刻就想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
&ldo;知道我是少主,為什麼還跑?我又不會害你。&rdo;
小傢伙囁喏著,還是不肯出來。
&ldo;你要是不出來,我便要帶青銅派的人來打你了。&rdo;
一聽這話,小傢伙就怕了,畏畏縮縮地走出來,就像是隻霜打的兔子,手裡還捧著茄子…不對,是果子:&ldo;給你桃子,不要生氣……&rdo;
罔樨挑眉,故作惱怒地露出不滿的神色:&ldo;現在出來也晚了,你可見過鑲釘的鞭子?我現在就要找來那種鞭子讓你見識見識厲害!&rdo;
聽到這話,小孩瑟縮了一下,連果子也滾落在地,像是要哭一般,站住不敢動了。
見自己把對方唬住了,罔樨這才慢條斯理地踱步:&ldo;除非,你把那間房裡的玉簫拿來,我還能饒你一命。&rdo;
&ldo;玉簫是什麼?&rdo;小毛頭炸了眨眼,硬是把淚憋回去。
&ldo;你都知道少主是什麼意思,還不知道玉簫?&rdo;罔樨佯裝發怒,&ldo;我領你去看!&rdo;
罔樨領著這小孩去了父母臥房,在側牆上掛著一柄玉簫,玉質奇特,在陰涼處是普通碧玉的鵝黃嫩綠之色,可要放在陽光下,這玉簫便流光溢彩,時而似飛紅吐艷、時而似月落黛潭,變幻無窮,引人入迷。但對罔樨來說,這只是唯一一個他不能拿到手的稀罕玩意,母親禁止他私自觸碰,但罔樨會就此罷休嗎?
這不就找到了一個替罪羊嗎?
&ldo;把那個拿下來。&rdo;罔樨指著玉簫,對小孩發號施令。小孩癟了癟嘴,縱然不願意,迫於罔樨的威脅,只能硬著頭皮上。
但他還是太小了,走路都搖擺,抱著桌腿的手腳完全不知怎麼用力,只是一門心思用力,努力的卻不是地方,幾次滑下來,看起來又可笑又可憐。一旁的罔樨看著他艱難地爬上了桌,心裡都暗自捏一把汗,但小孩最後還是爬上去了,不但爬上去了,還回頭對罔樨笑了笑。
笑得罔樨的良心都有些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