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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樨似乎也沒想到柳姑娘會順杆爬,一時間臉都有些漲紅,唇部翕動一會,像是要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竟直接上來拉我。巧了,柳思思也正緊緊抓著我後衣襟,罔樨一拉我,我前傾,柳思思跟著一併撞過來,我們三人擠在一起,像是剛出生的雞崽擠在一起取暖,很是好笑。
此時正巧路過兩個僕從,這兩人看到我們擠在一起,臉上神情變來變去,最後飛速退開了。
我抬頭一看,罔樨的臉又開始發白,顯然是覺得丟臉,再這樣下去他就要生氣了,我急忙拍開柳思思這個小傻子,扯著罔樨遁走。
罔樨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任由我牽著他到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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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樨這是年紀空長,心性卻一點也沒跟著成熟,從小就喜歡莫名其妙地生氣,這回又不知道在氣什麼,雖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說著話,可臉色一直不太好看,連他臉上那抹常有的假笑都不裝了。
不就是三個人擠了擠?
他可以隨便生氣,我卻不能。
&ldo;你今日不是去整頓世光堂的風紀嗎?怎麼跑後山來了?&rdo;我舉起前方的樹枝,給他清出條道,&ldo;你也來後山找樂子?&rdo;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件事,罔樨的臉色更糟糕了:&ldo;你要是喜歡柳思思,何必叫我回來給你主持公道。&rdo;
原來是這件事啊,估計他是覺得回來這一遭是被我耍了,心裡不爽,可我怎麼會喜歡自己的妹妹?不過確實是想要耍他沒錯……
&ldo;那哪能啊?我就是見她可樂,閒著沒事逗逗她,和逗貓也沒什麼區別,誰想和貓成婚啊?&rdo;
聽了這話,罔樨嘀咕了句&ldo;是麼&rdo;便沒再說什麼,不過,他那副假笑面孔終於一如往常地浮現出來,這才是正常的罔樨。
罔樨小時候也極擅長假笑,但那時候他只會在裝乖賣巧時才假笑,他裝得極好,一旦做了錯事壞事虧心事,就擺出這幅樣子,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事情從自己身上摘開。莫說是旁人了,就連上一任掌門和主母都能被他騙過去,見過小罔樨的人,都稱讚他有禮節識禮數,文靜乖巧天賦異稟,哪怕時至今日,他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是很不錯的,除了有點風流。
若不是他把總把幹過的壞事往我身上按,我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替他頂缸頂得久了,我倒是練出一個本事‐‐就算罔樨心口不一,我也一眼就能看出罔樨是高興還是掃興,是開心還是傷心,是假笑還是真笑。
說來好笑,罔樨還未離開門派雲遊天下前,但凡有什麼事惹了他,下面的人都知道來求我,讓我消火、拿主意,這也算是頂缸的最高境界了,直接自己變成吉祥缸。
因著這些緣由,我知道,罔樨將假笑徹底掛到臉上時,是在他十六歲那年,上一任掌門和主母去世後。
自那時起,他便一直戴著這幅笑,旁人都覺得他一夜間成了頂天立地的掌門,可我卻覺得,他忽而退化了,成了個什麼也做不了的孤兒,滿心的疑惑和悲傷無解,卻又要承擔別人的希冀,只好先將假笑堆在臉上,將就著湊活。
我未曾嘗過共享天倫的滋味,不知至親的父母雙雙離世是種什麼感受,因而也不敢說自己明白他,但我想,我約莫是懂一點點的。
所以我一點都不奇怪他為什麼會想要離開青銅派,去外面行走江湖。
在他聲稱要離開青銅派時,七位長老中有六位都不同意。老張其實也是不願意的,但他與我一條心,我夥同他私下裡說服了諸位反對掌門外出的長老。可惜最後罔樨離開時,我沒能去送行,因為我當時和帳務長老打了一架,這頑固不化的老傢伙說什麼都要去攔罔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