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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坊北部直接與北狄人的地盤交界,有大虞四大軍機重鎮,由西往東為海門、溪山、滄州、宛陽,各派總兵駐守,不歸綏坊管,但又註定與綏坊撇不清關係。
「眼下也只有投奔裴元愷一條路可以走,『大虞四重鎮,不破則天下不破』,這話放在一百年前是這麼說,現在恐怕是『滄州不破則天下不破』。我們需要裴元愷的勢力。」謝如琢穿著素色孝服,少年人清亮的嗓音讓他自己有點陌生。
孫秉德和其他閣臣都看著他,顯然沒想到皇帝會說話。
謝如琢已習慣了他說了算的日子,對現在的處境還真有些不適應。
惠宗浸淫後宮十餘年,生過的兒子並不少,但能長成者少得可憐。
本來皇長子素有賢名,早早被封為太子,卻天生體弱,去年大旱沒結束,太子便先結束了生命。
而他是一個被遺忘在冷宮五年的皇子,要不是內閣還記得他,怕是朝中無人會提起。
這個皇位是內閣送給他的,他就該對著內閣感恩戴德,聽話順從。
前世此時他也許還會畏縮,但現在的他是當了三十年皇帝的謝如琢,內閣想跟上輩子一樣壓制他可沒那麼容易了。
「陛下所言甚是。」孫秉德歷經閹黨之禍與二十年混亂的朝堂之爭,一雙眼已洗刷得沉靜如深潭,轉回視線不動聲色道,「但裴元愷現在要殺光我們而後造反易如反掌,要去樂州必須過南谷,這裡是裴元愷兒子在守著。」
孫秉德話說一半,但未盡之言馬車中眾人都一清二楚。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連南谷都過不去。
「哀家已讓人傳信給吳顯榮。」柳燕兒的臉上至今還未有過什麼表情,像座精美的塑像,「宛陽宋家也不會袖手旁觀。」
閣臣們都是官場上的老人,聽到太后把自己和吳顯榮的私情挑明瞭,照樣鎮定自若。
孫秉德也裝起了聾子,只是就事論事道:「溪山和宛陽南下都要路過裴元愷的勢力範圍,一切還是難說。若能平安到樂州,我們必須要在滄州插自己的人進去,不然後患無窮。」
幾位閣臣又愁眉苦臉地同孫秉德你來我往擔憂了幾番局勢,許久才反應過來皇帝說了一句話後就再沒開口,在馬車裡彷彿不存在。
孫秉德瞥向謝如琢,單薄的身板坐得端正,好似聽得認真,但嘴角勾著奇怪的笑意,眼神也飄忽到了十萬八千里,他問道:「陛下可還有見教?」
謝如琢果真是在神遊天外,聽了聲兒,眼裡的光悠悠落回實處,少年人臉龐清瘦白皙,雙眼形似桃花,卻沒有似醉非醉的情,反而太乾淨了些,一汪春水湛瑩瑩的,有時一垂眼似有淚要落下來,是天生惹人疼的長相。
「元翁說得都對。」他乖巧一笑,又遞了個安慰的眼神,「諸位閣老都放心,這南谷我們定然是能過的,樂州也定然是能到的。」
一位閣臣想反駁,孫秉德卻狠一皺眉,打斷道:「陛下叫錯了,怎可叫臣元翁?」
謝如琢的眉眼有三分慵懶,道:「只是差份詔書罷了,元翁不必如此謹慎,朕與諸卿早認定了。」
方才想反駁的閣臣附和道:「正是如此,早該叫元翁了。」
孫秉德不笑時唇角拉出的線微往下斜,顯得不近人情,他沉著眼眸細細打量少年皇帝——
他總有直覺,那張天真溫良的面孔之下藏著什麼他看不懂的東西,不該屬於這個年紀,也不該屬於一個剛從冷宮出來的落魄皇子。
「離南谷還有兩百餘裡,暫時安全,陛下與太后娘娘歇息吧。」孫秉德撤回視線,起身行禮告退。
閣臣們見狀一道退了出去,留母子兩人在馬車裡沉默不語。
謝如琢低著頭,重生後,他還沒想好該和母親說些什麼,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