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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寄信前,她小心再小心,生怕遇上陸少東那個瘟神。
這個年代,寄信要去郵局,把信扔進綠色郵筒裡,軍區家屬樓當然要方便一些,有郵遞員定時定點專門來送信和取信,白薇薇只需要去警衛亭那裡,把信交給警衛員,他們會集中一起轉交給來的郵遞員。
放完信,她就走了,全然沒有注意到哨兵側面還躲著一個男人。
楊衛國來找陸少東,恰好碰見白薇薇放信,他可聽陸少東說過,這個妞兒遲早得是師長夫人。
白政委的閨女,兄弟娶了,以後路才順,自己沒有不支援的道理。
楊衛國敲開陸家大門,進屋把信交給陸少東時,男人正在房間書桌前看部隊交接檔案,桌上很簡單,一個鋼瓷,一個陳舊菸灰缸,還有一把軍用手槍。
“少東。”
楊衛國遲疑,別看陸少東吊兒郎當,辦正經事時,可是認真的狠,戰場上就更不用說了,跟孤狼似的,見人就殺,炮彈坑裡把他背出來的兄弟,除了他,沒有人清楚他的為人。
“等等。”男人把最後一行看完,抬頭:“咋啦?”
楊衛國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你看看這個。”
陸少東接過那封信,信封上娟秀小巧的字跡清楚的寫著幾個字:“寄信人:白薇薇。”
頓時喜不自勝,起身拍了楊衛國一下:“王八蛋,有你的!”
居然搞到了這個死丫頭寄給她男人的信,這下好辦了。
兩個大男人在一張床上坐著,勾肩搭背看白薇薇寫給高峰儀的信,時不時冷嘲熱諷。
“花痴!”
“這女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楊衛國真覺得白薇薇腦殼有傷,被一個小縣城部隊的營長騙到手就算了,還一天到晚想著回小縣城去,這年代哪個姑娘家不是想跳出農門,往城市走。
她倒還放著好好的省會城市不呆,要回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
不過話說她爹媽是咋回事,不是說政委和藝術家嗎?咋會把閨女嫁給這種男人?
楊衛國覺得這裡面還有貓膩。
陸少東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神卻冰冷得刺骨,痴男怨女什麼的,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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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衛國有一門拿手絕活,是小時候上學練成的,每回成績單上簽字,他一個人可以幫大院兒所有孩子都簽了,如假包換,栩栩如生!
白薇薇字寫得工整小巧,一點兒特色都沒有,模仿起來沒有難度。
陸少東親自口述,楊衛國親筆,再去老陸房間找張郵票和信封,一貼完事!
男人指尖在信封上彈了一下,“高峰儀,好名字,一聽就像是前夫!”
楊衛國差點沒吐出來,“你個王八犢子!”
白薇薇滿心歡喜,以為很快,高峰儀就會收到自己那封信,她記得男人說,在部隊想她的時候,就會畫她的像,等他收到信,一定會更想自己。
m城軍區在不久前經過一場人事調動,陸家只是其中一家而已,還有幾家也剛搬來,江春紅自然不會閒著,忙著跟剛剛調過來的幾個軍官家屬搞好關係,成天在外頭交際,
這天好不容易閒下來,看女兒在家裡織毛衣,覺得刺眼無比。
看看樓上林家,男人也不過就是個團長,閨女也嫁了個當地的軍官世家,上回回門,穿得光鮮打扮乾淨,長得一般般,說話也就那樣兒,可人家那十根手指頭,一看就是沒做過家務活的手指頭,再看自己閨女,越來越像個鄉下婦人。
“薇薇,咱再去醫院檢查一遍,看好轉得咋樣了?”
江春紅覺得女兒身上這個病,總是自己一塊心病。
要是病好了,在高家底氣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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