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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還沒哆嗦完,父親又發出一聲斷喝:
“逆子!跪下!”
父親話音未落,大哥的倆波稜蓋便像聲控的一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和二哥都以為父親這就要動手了,都激動地往前湊了湊,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受教育程度十分低下,一向不愛吟詩弄月的父親,卻突然搖頭晃腦地朗誦起一首詩歌來:
“‘高世子,最風流,洛陽尋花無盡頭,處處留情在青樓!邙山千仞訪狐女,長河萬里載歌遊!’”
大哥聽了父親這動情的詩歌朗誦,嘴唇微微有些顫動,但又說不出什麼,而父親卻探著頭,對著大哥露出了一種有些恐怖的假笑:
“來,高世子,您給我講講,這首兒歌是什麼意思啊?”
大哥的嘴唇又顫抖了半天,才用很細微的聲音說到:
“這兒歌嗎,小孩子不懂事,瞎唱的。”
父親聽了這話,驟然間怒目圓睜,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瞎唱的?畜生!你聽聽!這滿洛陽城裡還有誰不知道你高世子的大名?都xx被人編成兒歌了!你老子我都沒這待遇!這邙山和大河的山川之固你不去好好勘察,倒知道去那裡尋歡作樂,人家都說你是去山裡找狐狸精去了!x,我想起來了,你當初在鄴城的時候,便日日吟誦那《洛神賦》,我還當你是好學上進了,現在看來,你是一直惦記著到這洛水來,好尋那水仙洛神是吧!”
父親這番可以拿滿分的閱讀理解,直接把大哥懟的啞口無言,並且隱約有了要篩糠的架勢,而父親的語氣也隨著大哥身體的抖動變得越發嚴厲:
“混賬東西!你自從到了這洛陽,便處處尋花問柳,招搖過市,還用權勢欺凌百姓,強佔民女,你是當我瞎了看不到,聾了聽不見嗎?啊!”
大哥慌忙辯解道:“孩兒不敢啊,孩兒只是偶爾和一些朋友們正常交遊交遊,詩文唱和一下,並沒有特別逾矩啊,您不也經常教育我要和洛陽的宗親們打好關係嗎?”
父親聽到大哥還敢辯解,變得更加惱怒:
“詩文唱和?就你也會?你那是跟他們搞好關係嗎?是他們在奉承你!腐蝕你!投你所好!他們想讓你變得跟他們這些個洛陽的公子哥兒一樣!你以為他們在背後說你什麼呢?說你老子我什麼呢?孽畜!你還記不記得你是邊鎮出來的人?人家奉承你幾句,你就當自己是貴公子了?再說了,洛陽的這些個玩意兒算什麼東西?比你嶽堂叔這樣的洛陽平民都差遠了!他們若是真有本事,還會讓天柱大將軍、陳慶之還有爾朱兆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進來嗎?你也想將來變得跟他們的父兄一樣,在河陰讓人當柴火一樣砍了?”
父親說榮伯伯他們三個人的時候,其實還說漏了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在洛陽這些權貴們的眼裡,他和另外那三個打進過洛陽的人基本上是一路貨色,沒準兒那南梁的陳慶之的形象可能還稍好一些,但鑑於當時他的白袍軍在洛陽也是吃拿卡要、擾民無度,估計陳的形象也就那樣。
大哥此時已不敢再張口,只是乖乖低頭受訓,而父親罵的口都幹了,便喝了口酪漿潤潤嗓子,又繼續教訓到:
“貴公子?什麼叫貴公子?楊愔那才叫貴公子!上馬能擊賊,下馬能賦詩!你是能擊賊還是能賦詩?你這麼張揚跋扈,怎麼在韓陵戰場上,你老子我被爾朱兆差點兒逼到絕路上的時候,就不見你出來張揚下?那時你待在後方是不是還惦記著洛神的事呢?”
楊愔是我父親的一名手下,是一位真正的貴公子:他出身自頗為高貴的弘農楊氏,這個宗族本來很旁大,分為兩支,一支在洛陽這邊,一支在關中華陰那邊,但不幸的是,因為他們得罪了爾朱家,結果被爾朱世隆和爾朱天光兩位叔叔在東面和西面同時動手,把楊家兩處幾百口人幾乎同時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