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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父親這口氣,對這個“有事兒”是什麼意思就心知肚明瞭,便高興地“噯”了一聲,然後蹦蹦跳跳地就去找大哥,路過二哥藏身的花叢時還和他交換了一下眼色。
我和二哥之所以會如此興奮,是因為每逢大姑一家來,大哥經常都會擔綱表演家庭團聚活動的經典壓軸劇目——捱揍。
因為大姑和大姑父經常吵架,我們家跟他們又不是外人,所以在我們家裡大姑也時常敢抽大姑父。而父親在此時往往就會把大哥叫出來,拿棍子對著他比劃兩下,然後大姑父說大哥兩句,大姑勸父親兩句,倆人的注意力就被轉移開了,吵架的事情也就算完了。
其實父親打孩子這事兒也是跟大姑學的,因為他一出生就被送到大姑這裡養著,也沒別的地方學去。別看我們大姑現在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其實年輕時候可厲害了,打起弟弟來非常兇狠。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她,她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早早地嫁給了大姑父,成了家庭主婦,可家裡又沒錢,日子過得很拮据。而我們大姑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整天出去喝酒打獵,她一個小姑娘,又要操持家事,又要照顧弟弟,自然壓力很大。
而我父親小時候又非常淘氣,時常惹事,大姑每每被他鬧到精神崩潰,開始還能勉強裝一裝慈祥的姐姐,以語言教育為主,後來某一次,父親玩兒大了,她終於忍不住了,便撿起擀麵杖打了弟弟一頓,結果打完之後,她驚奇地發現,打孩子這事兒不僅過癮,還能減壓,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根擀麵杖自那天起便成為了大姑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魔杖:她每次興頭一上來,就從廚房把它召喚出來,對著父親便是一番物理施法,而且她施法的物件也不僅限於弟弟,有時更是連丈夫也一併料理了,那真是雙倍的法力雙倍的快樂。
發展到後來,大姑每當想打大姑夫,但又找不到說得過去的理由的時候,就會先以教育孩子為名,把弟弟按在床上比劃,然後再迎頭痛擊聞聲跑過來救護弟弟的丈夫,如果丈夫硬是不來那就只好委屈弟弟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從而發展出百試百靈的圍點打援、圍魏伐趙的戰術。
當然,大姑有時候打完弟弟,也會想起自己的母親,也就是我們的奶奶,也會覺得這樣有些對不起她,便在家裡設了一個靈位,每每打完弟弟後,便半夜悄悄爬起來,跪到到靈位前虔誠地向母親請罪,這樣便卸下心裡的負擔,第二天打起來更加起勁。
對於大姑這套假借教育之名的減壓辦法,父親嘴上不說,心裡記得,又因為他和大姑父經常一起挨大姑打,所以他和姐夫的感情反而比和姐姐好。
大姑年輕時候打弟弟,打老公,打過癮了,等歲數大了,發現弟弟跟老公比跟自己親,覺得虧了。但弟弟已經長大了,既有印象很難挽回了,於是她便一反常態,改弦更張,從娃娃抓起,對我們這些侄子侄女們萬般愛護到了溺愛的程度,尤以對大哥為甚:
每當父親對大哥——當然有的時候也會對我——進行棍棒教育的時候,只要大姑在場,都會撲上前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攔住父親,哭求他對孩子們溫和些,並此試圖在我們心目中樹立起她高大的慈姑形象。
順便一說,大姑這麼偽裝著實太累,也就是在我們面前才能裝的下來,她自己的親兒子粲表哥犯了錯,照樣是痛打一頓了事。
說回這邊我去找大哥的事,他這時正在自己的屋裡,像個暴發戶一樣把玩一件不知道從哪兒搜刮來的玉器,見我進來了,連眼皮都不抬,就問我幹啥來了。
我故意很平淡地說到:“大哥,父親叫你過去。”
“父親不是在招待大姑大姑父他們嗎?”
“是啊,就是大姑父提議讓你過來的。”
“嗯?”
大哥一聽是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