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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拔爺爺死時,勝叔叔正奉命去朔州向刺史費穆傳遞衛可孤已被斬殺的訊息,但他還沒來得及回去,度拔爺爺的死訊就傳來了。
失去了父親的勝叔叔,在悲痛之餘,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而費穆早就對勝叔叔的赫赫威名如雷貫耳,於是順勢用重禮聘請他留下,並加以重用,經常讓他擔任遊騎。
在隨後的亂世硝煙中,勝叔叔一度和他的兩位兄弟失散,但幾經輾轉,他們最後還是幸運地一起歸附到了爾朱榮伯伯的麾下,兄弟三人終於又團聚到了一起。而榮伯伯也非常器重他們,尤其是對勝叔叔,在他剛剛歸附時,曾經高興地說過“我得到你們兄弟,何愁天下不平定”的話。
因此,勝叔叔也就和我父親成為了同事。就在幾個月前,因緣際會之下,他也是和父親一起到的洛陽。
而我隨母親姐姐到了洛陽後,還曾經見過勝叔叔一面,我問他那時為什麼那麼堅決的參加官軍,不要命地幫著他們打六鎮起義軍,難道他不是六鎮人嗎?
勝叔叔是個非常強健英武的人,身材高大而勻稱,長得就像一尊雕像一樣,當然還是沒有我的孝先大表哥帥。而且他為人非常正直無畏,是天下聞名的勇將,這從他敢於主動要求從被重重圍困的懷朔突圍求援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來。
他後來的上司也是一位百戰名將,但就連這位上司都說,幾乎所有人在戰場上真正面對敵人時,表情難免都會有所變化,唯有勝叔叔是從來面不改色,神色始終如常的,是真正的大勇。
但聽了我的詢問,這位在戰場上英勇無畏的金剛羅漢,表情卻變得非常凝重,竟然還流了淚,然後看著我的眼睛慢慢說到:
“阿原,你出生的晚,當時的事情你不知道:武川鎮被包圍後,上司曾經派我帶著幾個人到周邊偵查衛可孤軍的動向。在偵查中,我們的水喝乾了,很渴,於是去了一個我很熟悉的村子找水喝。這個村子以前有許多牛羊,人們安居樂業。”
“但等我們進村後,發現一切已化為烏有,只有幾個老年人在苟延殘喘。他們領我們走到鎮外的一片樹林,只見幾十具大人和小孩的屍體,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那麼被吊在樹上,隨著風搖來搖去。”
說到這裡,勝叔叔閉上眼睛,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那一幕,眼眶裡又流下兩行淚水,有些哽咽地說到:
“看到這一切,我們都哭了,我們無法相信,六鎮人會對六鎮人做出這樣的事情。老人們說這些人被殺只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向衛可孤的軍隊屈膝投降,我聽了之後就想,如果讓衛可孤打進武川,可真不敢想象那會是個什麼樣子!武川是我的家啊!所以我一定要和他們打到底。”
勝叔叔的話很令人悲傷,我聽了也不禁流下了眼淚,但事實上這話並不完全客觀。因為當後來大魏的政府軍們前來鎮壓的時候,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比起義軍們高尚太多。說白了,大家都是鮮卑人,野蠻殘忍是浸染在鮮卑人血液裡的東西,這是我們那相對白皙的膚色所無法掩蓋的事實。
就比如幾十年前,大魏在反擊劉宋的元嘉北伐的時候,就是高中語文課本里“元嘉草草,封狼居胥”的那個典故,大批的鮮卑軍人南征到了劉宋的淮南。在那裡,除了常見的燒殺淫掠之外,他們還別出心裁地把漢人的嬰兒們穿在長矛上,當成獵獲的兔子一樣轉著圈兒玩,這一幕成為了南朝人對北虜南下燒殺最恐怖的一項記憶。
而在最後面臨劉宋的反攻威脅,大魏軍隊不得不進行總撤退的時候,他們更非常細心地把當地漢人們的房子全部付之一炬,化為灰燼,以至於第二年,當燕子們飛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找不到做窩的地方。
再說了,封建社會的起義本就是無謂的,無情的。說它是無謂的,是因為在封建社會,不管農民或者鎮兵們起義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