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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持鈞指了指左側窗簾後的屋子,“那間房子是做什麼的?”
“跟我去看看吧。”
我拿鑰匙開了鎖,開啟了燈,顧持鈞一時間都怔住了。
“啊……”他輕嘆出聲,“這是你父親的實驗室?”
“沒錯。”
他環顧四周,伸手指了指屋子中央的黑乎乎的大傢伙,居然準確說出了名字:“那是……NXI的掃描電子顯微鏡?”
顧持鈞果真是學富五車,連電子顯微鏡都認得出來。我點頭,“沒錯。角落的那個是多功能生物顯微鏡,還有那臺主機,是分析系統。”
他說:“這屋子裡的儀器恐怕不便宜。”
“挺貴的,非常貴,每次維護和更新都要花幾十萬,”我說,“我爸這個人,為了自己的事業是不計較成本的,所以怎麼說呢,也不善理財吧。”
小時候我對家裡的財務狀況一概不知,爸爸從不跟我談錢的問題。我也是上大學後才領悟到似乎我家從來沒有面臨缺錢的困境——我爸爸買古生物研究儀器都是一擲千金,送我去上一年學費幾十萬的貴族中學眉頭都不眨一下,我們在國外考察時,只要有條件,不論是租車還是住酒店都是最好的。
後來爸爸病臥在床,我掌握了家中的財產權後才知道,原來三十多年前,我爸手裡的確有一筆數量驚人的款項,但我爸爸不善理財,有錢只存在銀行,需要的時候就從裡提取出來,慷慨的花掉,然而幾十年來的通貨膨脹,再多錢也經不起坐吃山空,到了他因癌症病臥在床那年時,那筆款項恰好被消耗一空。
參觀完了我家,顧持鈞最後得出個深沉的結論,“看來你家是真的睡不下了。”
“不光睡不下,洗漱用具、睡衣……什麼都沒有。”爸爸的睡衣倒是有,但我不想拿給顧持鈞穿,我家確實不適合待客。話說回來,這麼多年家裡也沒什麼客人來訪。
“既然住不下,”顧持鈞沉吟著,側頭看我,“那去我家吧。”
“嗯……啊啊?”我反應過來。
顧持鈞一臉無辜:“我喝了酒,不敢再開車了,你送我回去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他酒後開車來找我已經夠危險了,我不能讓他自己開車回去。
我簡單地換了衣服,把睡衣洗漱用品裝入一個行李箱,就開車送顧持鈞回他在市中心的公寓,當晚就在這裡住下了。
臥室都在樓上,裝修得簡潔不失溫馨。顧持鈞領著我參觀臥室——主臥大得嚇人,白色的床罩蓋住了一張大床,枕邊擱著很多書,傢俱不多,床邊有沙發茶几;客臥也不見小,很周到體貼地帶著衛生間。
顧持鈞笑容坦蕩徵求我的意見:“你要住哪間?”
我臉一熱,轉身就要進客房。
這麼晚了,虧他還有精神跟我玩這種戲碼,我對他佩服得要命。
顧持鈞卻一把撈住我的腰,我只覺得被他帶得腳步踉蹌,轉身過來未及站穩,有溫熱柔軟的事物輕輕貼上我的唇。
我半邊身子一麻,完全不知道如何動作。好在他沒有更進一步,只讓雙唇輕輕摩挲。
我心如擂鼓,睜開眼睛,走廊裡開著壁燈,廊影錯落,橘色的光線親暱曖昧,就像他的這個淺淺的吻。我看到自己的臉倒影在他黑色的瞳孔裡,我看到他眼睛裡的溫柔越來越濃,濃到幾乎化不開。
我的心裡好像變成了一口湖,他的溫柔和所有的感情,就像巨大的波浪一陣一陣地拍打我的心口。
顧持鈞是愛我的。
起碼這一刻,他非常愛我。
能夠被人所愛,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運和幸福。
就這樣四目對視不知道多久,他終於鬆手放開我,手貼在我的腰上把我往客房一推,跟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