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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通了的時候，兩邊都沒說話。
那邊有著嘩啦啦的水聲。
不知為何，姜遙淺突然就生出了後悔，便想結束通話電話。
「姜遙淺。」那邊卻彷彿知道了一般，出聲了。
姜遙淺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最後乾巴巴地開口：「你……在做什麼？」
解遇垂眼咬著煙靠在洗手池前，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放在水流下衝著上面的血。
聽到這話，他的眼尾向上翹了翹，然後聲音慢悠含糊地逗弄她：「洗澡呢。」
姜遙淺：「」
聽他的聲音不像有什麼大事的樣子，姜遙淺便平靜地開口：「我掛了。」
「急什麼？」
怎麼一點都不禁逗？
解遇拿下煙，站直身體的時候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突然皺眉悶哼了一聲。
聲音低低的，沉悶悶在忍在嗓子裡，配上莫名曖昧的水聲，從電話裡傳了過來。
聽得人心裡直接一跳。
「你——你在做什麼？」姜遙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音調陡然變化。
「？」
解遇按住被刮到又開始流血的傷口，聽著那邊突然警惕緊繃的聲音，回想了一下，有點莫名其妙，剛要扯唇說什麼，又停住。
他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
解遇關了水，屈著血啦啦的手指磨了磨嘴唇，有點憋笑地低聲道：「姜遙淺，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好一會，姜遙淺都沒說話，大概是知道自己誤會了，最後終於出聲，聲音異常冷靜：「再見！」
說完便掛電話。
雖然電話掛得挺快，還是聽到了那邊一個輕飄飄的「慫」字。
扔下手機，姜遙淺擰著眉，望著漸漸亮起來的窗外，表情僵硬著，最後終於剋制不住，閉眼懊惱地拍了下額頭。
她大概……真是腦子短路了。
那邊的解遇低頭看著手裡被結束通話的電話，俊眉挑挑，又抽了根煙咬上，一會嘴裡嘀咕了一句。
「還挺懂。」
埠城。
陸林野一直坐在病床邊，眼睛盯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病房門被輕輕地敲了一聲，陸林野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沒有動。
門又被敲了兩聲，陸林野掖了一下床上的被角，終於站了起來。
「我給你跟阿姨帶了早飯。」
門一開啟，孟巧珍立刻提了提手裡的保溫桶。
她仰頭看著陸林野，輕聲軟語，再沒有一絲嬌縱模樣。
或許她以為陸林野愛的是姜遙淺那種平靜溫柔，那麼她也可以。
只要他喜歡，她願意改，改掉她二十多年來的嬌蠻任性，在他面前努力再努地力放低自己，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來。
裝多久都可以。
孟巧珍知道自己這樣子應該挺賤的，但她願意，也樂意。
陸林野關上病房門，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過去。
衛生間的洗手池前，水龍頭嘩嘩不停地流水。
陸林野閉著眼一遍一遍地往臉上撲著冷水，水流打濕了額前跟鬢角的碎發，黏成一縷縷的，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脫了外套，裡面穿了一件簡單修身的白色襯衫，袖口往上捲了兩道，露出手腕上的精緻手錶。
寬肩窄背，肩胛骨向上繃著，說不出的成熟男人味。
一雙白皙細膩的手從後面環抱過來，緊緊扣住。
「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孟巧珍抱著陸林野，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背上。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