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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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清靜的地方住吧,咱們也沒多少年光景了。”
“唉,老了經不住折騰了。”安嬸說完看著一旁認真瞅牌的崔大媽,“崔大姐,這拆遷了你啥打算呢?”
“啊?我啊?”崔大媽猶豫著打哪張,“回家看看大良吧,有些年頭沒回去了。”
“也是,年輕的時候都想往外跑,老了還是覺者自個兒的窩好。”
“這幾年老崔身體不好,別看白天活頭活腦的跟我開玩笑,這一到晚上啊,喘得厲害,他以為我晚上睡著了不知道呢,其實我每天半夜都給他拍胸口,說話哄他…”崔大媽說著眼裡笑出了淚花。
圍坐的大爺大媽互相對望著,皺紋裡流露出憂傷。
老頭子啊,今兒幾號了?
臘月初七。
哦,那明兒我給你跟孩子煮一鍋臘八粥吧?
7
那年二花24,崔戴明32,二花做報社編輯,崔戴明做工程設計。
二花30歲那年在行業裡有了一席之地,要強的二花自然想獨立門戶。二花做事向來認真,行業裡的人也認識不少,報社做的倒不錯,只是二花的報社以閒聊趣事為主,這樣的刊在當時只有少數的有錢人沒事拿來飯後磨牙,並不受歡迎。可二花覺得新聞報太多了,硬是不改道。有幾年崔戴明掙的錢全被二花投在了報社上。崔戴明向來把二花當小孩兒看,只要不是錯事,就隨她。說也好運,沒幾年就趕上了改革開放,各行各業欣欣向榮,尤其是娛樂休閒的玩意,倍受歡迎。那幾年的北京街頭,到處都是叫嚷聲,各種洋玩意兒走進人們的生活。二花的報刊題材多了,內容新鮮,倍受人們青曖。
可就在二花生活剛剛好轉的那年,二花爸死了,二花這才想起已經好些年沒回去了。
二花一家回去送葬,看到二花娘滿頭的白髮,走起路來蹣蹣跚跚,二花咬著嘴唇不說話,卻流了一心坎兒的淚。二花把她娘帶到北京住,大良擔著行李,火車走的時候,大良拉著二花的手說,姐,其實俺們都沒怪過你,爹是生過氣,可那氣一兩天就沒影了,俺們天天都盼你回家,可十幾年了,你到北京咋就沒了牽掛呢?
大良說著就哭了,二花的眼淚也像失控的水龍頭,可眼淚掉地上就沒了影,像那個夏天她爹想念她時流下的汗。
8
日子說快倒挺快,崔大爺每天都陪著崔大媽曬曬太陽散散步,轉眼就臘月二十九了,崔大爺幫崔大媽捏捏脖子,崔大媽就笑得合不攏嘴。明天就又是一年了,孩子也該回來了,又一年春天嘍,崔大媽喃喃的誰也沒聽見。
大年初一。
“媽,我跟哥明天再回去,今晚在這陪您。”
“嗯,行,行,怎麼都行。”
“媽,要不您去跟我們一塊住吧,住誰家都成。”
“不用不用,老了折騰不動,你們能回來看看我跟你爸就挺開心了,誒?你爸呢?”說著,崔大媽四處張望,神情像丟了魂。
兄妹望了望沒說話,低頭吃飯的時候卻有淚珠掉在碗裡。
“哦,肯定又在偷睡,這老頭子……”說著,崔大媽陷在回憶裡笑得合不攏嘴。
初二,立春。
“哥————”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了衚衕上方窄窄的天空。
“醫生,我媽怎麼突然……”
“心力衰竭,還帶有多年的精神分裂,這大媽經常一個人來這裡複查,還自言自語,我以為她沒有子女呢。不過秋天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什麼活頭了,怎麼能撐到現在呢……” 兄妹倆對望了一眼,眼淚寂靜的滑過臉頰,落在醫院蒼白的地板上看不見痕跡。
哥,咱媽的骨灰留在北京……還是……
帶東北,跟咱爸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