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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失去母親的保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醜陋不堪。
他的頭沒預料的疼起來,蕭以白咬著牙忍,木然地要去簽字。
那兩個老人衝上來拉扯他,被張平安費勁拉開,看一個小孩毫不動搖的姿態,老人嘴裡開始不不乾不淨:「蕭以白,你就是個怪胎!一個死啞巴,一個沒心肝的瘋子!顧秋白生的什麼東西!跟她一樣,沒心肝的死人!」
少年陡然失控,握著手裡的筆衝著老人揮手臂。
還好這裡很多警察,制止住一個少年不是很困難,蕭以白紅著眼睛,頭痛和恨意拉扯著他:「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這世間沒人可以說顧秋白,兇手,更不配!
那一幕讓很多人心驚膽戰,許久都無法忘記,連張平安都駭然,緊緊抱著蕭以白。
他見過很多窮兇極惡的匪徒和殺人犯,蕭以白在那一刻露出的殘忍冷酷,別無二致,好像放開這個小孩,社會就會多一個禍害。
直到掙扎間,蕭以白的口袋裡掉出一個小小的砂糖桔。
那個黃色的小點落在地上,慢慢滾到門口,光影裡成為一個小小的影子。
——在樹葉落盡之前,仍是我的鎏金人生。
——等我生日到了,我們去看銀杏。
金黃的,燦爛的。
大廳的報時器響了:2009年11月17日下午四點整。
蕭以白卸了力氣,彷彿剛才發瘋要殺人的不是他一樣,他低垂著眉眼,利落地簽了字,然後走到門口撿起那個黃色的砂糖桔。
他折回來,沒有看那家人,把水果放在了張平安手心。
離開的時候,他對著蕭霆,比了個「五十萬」的嘴型。
派出所離理髮店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蕭以白不敢回家,即使今天的一切殺蕭霆一個措手不及,他還是怕蕭霆買的兇跟著,他坐公交車,又換三輪,躲著可能有監控的地方走了很遠,幾乎是大半個北安城,直到夜深才往回走。
蕭以白回到停雲橋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他很餓,但意志戰勝身體的需求,還步伐穩健。
直到那個路燈下,他又看到了光明。
「你去哪了!」蘭橋半張臉藏在帽子下,看不清神情,但蕭以白莫名覺得他好像又快哭了,「我去派出所附近繞了好幾回!人都傻了就差去報警!」
蕭以白傻傻看著他,沒有說話。
「臭小子!這麼冷!你吃飯了嗎?怎麼看著這麼喪?」蘭橋拉著他看了一圈,沒受傷,沒血跡,再大的火氣也跟著一個放心落下來,「你今早走的時候就拿了十塊錢,我怕你餓,就帶了烤紅薯。」
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那個紅薯,雖然包得很嚴實,但還是變得冷冰冰。
蘭橋吐口氣,抬起手用力地擦臉,然後還是包回去:「算了。後面有個餛飩攤,沒什麼人,攤主是個聾啞人,年紀也大了,我們去吃點熱乎的。」
蕭以白一把搶過那個冷冰冰的紅薯,剝的又急又粗糙,他不顧阻攔狼吞虎嚥,嘴裡含糊不清:「沒吃。」
蘭橋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吞嚥:「啊?」
「我沒吃。」
這三個字一說,蕭以白哭了出來。
被丟下、傷害、背叛、凌虐過都沒哭出聲的男孩子,因為一個紅薯,哭得泣不成聲。
而他也得到了,蕭柚白才能享受的懷抱。
他們坐在路燈下,無人的深巷,蕭以白埋在蘭橋的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很久很久。
蘭橋心疼得說不出話,抱著這個背一身苦難的少年,只能給予無聲的安慰。
我的小白啊,熬過去,未來會很好的。
什麼都會有的,壞人會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