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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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會治不好?”
男子連連擺手,“世子於我有恩,若是能救,我豈會不救?可世子爺當年受的並非只有箭傷,真正致命的,是那箭上的毒!我在西域生活多年,認得那是西域皇室才有的一種名為‘爻’的蠱毒,爻毒入體時,不會有任何異常,可待三年之後,會瞬間吸乾人的骨血,奪人性命。”
聽了這話,楊宗顫抖道:“當真無解嗎?”
男子點了點頭,“即便這世上有解藥,那也來不及了,三年的時間,爻毒早已沁入到體內的每一寸,當真已是回天乏術。”
楊宗聽後,雙手抵額,整個人蹲了下去,痛苦之色溢於言表。
陸宴並未聽懂他們的話,他皺眉向前,想著找楊宗問詢一番。
什麼箭傷。
他根本不曾受過箭傷。
可剛一抬腳,他整個人一沉,畫面也隨之一轉。
肅寧堂的內室煙霧繚繞,飄散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兒,他揮了揮手,待看清楚後,立馬瞪圓了眼睛。
他竟然看著自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眸渾濁,面色蒼白,髮間佈滿了銀絲,似老了十歲一般。
他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居然發現他的手中,輕握著一個素白色的香囊。
香囊之上,繡著一個小小的字——甄。
看著這個字,陸宴想到些什麼,突然感覺五雷轟頂。
楊宗絲毫不顧往日的規矩,跪在床前,哽咽道:“雖然世子爺從不與人說,但屬下心裡知道,世子爺受的這一箭,其實是為了沈姑娘。”
陸宴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此事,往後莫要再提。”
楊宗擦了一下眼淚,繼續道:“既然世子爺這三年來,從未忘記過沈姑娘,那為何不把她留給您的信看了。”
話音一落,床上的人便笑了。
陸宴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她若是寫了他想看的,那他一早便會看了。他最是瞭解她,怎會不知她會寫些什麼?
可訣別之詞,向來都是誅心之痛。
她心裡裝得既然是別人,他也狠的下心放她走。
只是他退敗至此,實在不想再看見一句——若有來生。
在他陸宴的眼裡,人只有這一世,並無來生,所謂來生,不過是空口無憑的承諾罷了都是不作數的。
垂垂闔眼之前,他極為短暫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一生。
他憶起了祖母溫熱的掌心;憶起了父母的諄諄教導;憶起了弱冠之年金榜題名時;也憶起了那簡陋的洞房花燭夜
二十七載,雖短,也長。
當視線漸漸模糊,他嘶啞地開了口,“等我走後,你把我在府裡的東西都扔掉,別叫我阿孃看見。”
“至於那封信由你處置,怎樣都好,唯獨不準燒。”
他怕黃泉路上,見字如面,又是摧心肝的折磨。
鎮國公府掛起了素白色幔紗的那日,正值深秋。
他眼看著,他的母親,那個心高氣傲的靖安長公主,跪坐在百安堂的中央,絕望地佝僂著,掩面而泣。
他的父親扶起母親,低聲道:“三郎這一箭,是救駕之功,到底是榮光”
看到這兒,陸宴已經感覺周圍的空氣越發稀薄,胸口的疼痛也逐漸強烈,不止是胸口,他的五臟六腑,都開始隱隱抽痛。
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眼前的一切驟然消失,床榻上的陸宴像是窒息之人又被灌入了空氣一般,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隱隱顫抖的雙手,頭一次體會到了何為慌張失措。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回想著剛剛腦海中的一幕幕。
神醫白道年?
箭傷、爻毒、西域、信、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