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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的另一個手下連忙將倒下的同事拖到柱子後面。
「常德你撐住，千萬別睡！」
徐牧目眥欲裂，他手中的槍早已上膛，此時對準方才槍響方向的黑暗。
徐牧大喊：「周邵，你已經被包圍了，別再做無謂的抵抗。」
黑暗那邊卻一片寂靜，如同巨石落入不見底的深淵，激不起絲毫聲響。
徐牧俯身彎腰，飛快朝著一個已選好的遮掩地前進。
「呯。」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打的是徐牧，可惜沒打中。
聽不遠處的聲響，對方在不斷逼近，周邵皺眉，正打算換個藏身地，但剛挪動就聽見那邊也開火了。
呯的一下，打在他剛剛躲的地方。
一片都沒有燈，黑暗如浪潮般將這個局域盡數收攏，從窗外透進來的稀疏月華成了唯一的光亮。
周邵瞥見身邊有一塊廢棄的木板，他毫不猶豫拿起木板，朝附近一個地方丟。
木板落地發出聲響。
幾乎是下一刻，那邊又開火了。
子彈摩擦出少許星火，周邵看準火光閃現處，抬手就是一槍。
打空和打到肉是不一樣的。
周邵知道他打中了，就是不知道中了哪裡。
眸子微眯，周邵喊：「徐牧，放我走，我也不為難你。」
「小邵，你知道你走不了的。」幾秒後才傳來徐牧的聲音。
周邵靜聽，覺得這聲音比之前虛弱多了。
看來剛剛那一槍就算不立馬致命，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戴著銀色邊框眼鏡的男人勾起了嘴角，卻悲切地說：「徐牧哥，如果有的選，我也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我沒得選啊！你以為我不想好好讀大學嗎，你以為我不想光明正大的和你一起走進國營飯店裡嗎？我想的，可是命運不允許啊！徐牧哥，你對我的好，對我家的恩情，其實我一直都記得，我不想傷你，你放我走吧。」
他開始打感情牌。
周邵很清楚，現階段一切都不重要。
只有出國。
只有出國才重要！
兩人一來一往，徐牧似乎被他說服，也似乎是無力阻攔，聲音逐漸低下去。
周邵眉目舒展，提槍就走，沒想到剛走兩步，又是一聲呯的槍響。
周邵瞳仁猛地收緊，整個人不住往旁邊踉蹌。他的右腿被打中了，不得不躲到就近的木板堆後面。
之前進來三個人，他重創了其中一個，另一個照顧那個傷員去了，剩下徐牧。
前面的人哪來，是照顧傷員的那個？
還是有第四個人在
身後傳來腳步聲，腳步聲沉穩有力，來人不像是虛弱到起不來。
周邵嘲諷一笑。
沒想到徐牧也會騙人了。
彈夾劃開，周邵看著剩下的一顆子彈，抿了抿唇。
徐牧剛剛被打中的是手臂，不影響他行動，他一步步靠近，就在他將手中的槍抬得更高些，直指木板堆時，他聽到後面發出砰的一聲。
徐牧心頭猛的一跳。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另外一個同僚從後方包抄，木板堆後依舊沒動靜。
徐牧終於繞過去一看，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頓時鬆垮下來。
周邵飲槍了，鮮紅的血在他坐著的位置流了一地。
徐牧站在原地，莫名會想起很久很久之前。
那時的他還沒進公安系統，周邵也沒考上大學，他和他一起到河裡摸田螺。
「徐牧哥，我以後一定要賺大錢，請家裡人、還有你，一起到國營飯店放開肚皮吃，魚管夠，肉也管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