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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公子請。&rdo;秦廣王還是千年前的老派作風,做了個請的姿勢,路遠也不覺得突兀,便應承著坐下了。
他心道秦廣王不好開口,只能自己先發制人了,於是不卑不亢說:&ldo;實在抱歉,半路截了掌簿大人。司鏡使大人那邊還有事情要做,這邊就由我來解決吧。&rdo;
秦廣王搖搖頭:&ldo;不是本王不給公子面子,但這事怕是除了司鏡使大人其他人都做不到啊。&rdo;
路遠心裡一動,說:&ldo;惡鬼眾暴/亂,我有解法。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孽鏡臺不僅僅是辨人善惡而已。殿下不過是想借斬妖刀,先鎮住孽鏡臺,再集中力量鎮壓叛出地獄的惡鬼。請恕在下大言不慚,鎮壓惡鬼我不見得比司鏡使弱多少,此時靈能界和妖界的事情想必冥界早有耳聞,要是真的沒了斬妖刀,事情只怕更加棘手。鬥膽請殿下給我一次機會,由我來暫時鎮住這邊的動亂,再給靈能界一些喘息的時間。&rdo;
他頓了一下,好讓對方緩衝一下:&ldo;閻羅王殿下意下如何?&rdo;
秦廣王悚然一驚,沒想到他已經發現了。閻羅王從殿柱後面現身,緩步走到路遠面前,路遠想要起身,被他拍拍肩膀摁下。
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閻羅王看著眼前彷彿換了個人的路遠,試探著:&ldo;若本王非要現在借斬妖刀呢?&rdo;
&ldo;您別無選擇。&rdo;路遠輕笑一聲,&ldo;想必您也不會因為害怕背上個失職的罪名就隱瞞不報的吧?也許先前是,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想必您分得清輕重。這事要是那麼容易,酆都大帝早管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言朗在這裡,即使先鎮住地獄又怎樣?人間和妖界徹底亂起來,遲早殃及冥界,到時候孽鏡臺在與不在可能就沒有什麼區別了。&rdo;
秦廣王倒是打心眼裡關心這後輩:&ldo;可能會喪命。&rdo;
路遠點點頭。
閻羅王看了秦廣王一眼,想起在酆都大帝那裡求證過的事情,直截了當地說:&ldo;你有什麼條件?&rdo;
&ldo;讓我見孟婆一面。&rdo;
閻羅王沉吟了一下,點點頭:&ldo;事成之後。&rdo;
言朗一覺睡得很沉,一場冗長的夢,場景來迴轉換,掙扎著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他夢見初見時候的路遠,那麼愛笑又總是隨時隨地都能睡過去,朝氣蓬勃又懶散,是不同氣質雜糅在了一起,像渾然天成的璞玉。接著又夢見路遠從噩夢裡驚醒,半夜睜著眼睛神色驚恐的樣子。而後似乎還是一起住在魚城大學附近的日子,路遠早起坐在窗臺上練習畫符,抬頭望著他笑,說:&ldo;老師你看我這張畫得還不錯吧。&rdo;
場景不知怎麼的又變成路遠十歲那一年,他看上去就像個正常孩子,可身邊卻飄著一抹瀕死的小孩的靈魂。
他在混沌中還聽見徐瑤問&ldo;為什麼對他那麼好呢&rdo;,唐儀蘊、千葉、葉辰南、林暖風、陸青思,每個人都跑出來問一句為什麼,最後是面無表情的路遠,看著他冷漠地問:&ldo;為什麼呢?&rdo;
他眼裡沒有感情,流下一行淚卻是血色的,他看著言朗,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ldo;那就讓我來成全你吧。&rdo;
為什麼呢?
言朗猛地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去看路遠,卻沒見到人影,他眉目一凜起身就想朝外面跑,迎頭遇上從外面進來的千葉。
他往千葉身後張望一眼,透過轉動的石門發現外面還黑著,應該是還沒有天亮。他忙問:&ldo;他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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