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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臨睡之前,或者是半夜醒來,胸口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不痛也不癢,可是難過隔著一層薄膜覆蓋住了每個毛孔,並不怎樣難忍,只是會覺得疲憊與無意義。他在那樣的時刻單純地感覺到,生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早起卻不一樣,每天起床只要聽見些聲音,也許是浴室的流水聲,也許是窗外的鳥叫聲,路遠都會在一瞬間重新覺得充滿力量,覺得生活光芒萬丈而他還是幻想裡意氣風發的少年俠客,無所不能。
一夜沒睡的疲憊變成眼下的烏青,路遠早起坐在窗臺上畫符咒,不停打哈欠惹得一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哭。言朗從浴室出來坐到他旁邊,不動聲色道:&ldo;沒睡好?&rdo;
路遠揉揉眼睛,搖搖頭又點點頭:&ldo;做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夢。&rdo;
言朗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手下的符咒:&ldo;夢見什麼了?&rdo;
路遠將筆戳在下巴上,似乎是在努力回憶,片刻他回答到:&ldo;夢見在找你,可是沒找到。&rdo;
大約是做了違心事,就算心裡確認自己做得悄無聲息,言朗還是有些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心虛。他其實只是隨意找話題聊,似乎是要確認路遠的態度跟從前沒有任何差別,好求一個心安,於是他自己也沒發現自己的行為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聽見這出乎意料的回答,他愣了一下,而後認真道:&ldo;任何時候只要你想,我不會讓你找不到的。&rdo;
路遠手一抖,靈力全從筆尖洩了出去,眼前的紙化成一團火焰消失掉。他用開玩笑的姿態,抖雞皮疙瘩似的動動身子搖搖頭,笑著說:&ldo;老師怎麼突然這麼肉麻,呀呀呀怪尷尬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哈哈哈!&rdo;
&ldo;我說真的。&rdo;言朗寬容地笑笑,而後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彌補似的追加了一句,&ldo;你爺爺把你託付給我了嘛,當然要讓他安心。&rdo;
那如果,不是爺爺託付了,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就不算什麼了?
路遠小聲回答&ldo;是啊&rdo;,低頭看符咒卻無意識地撇了一下嘴,動作剛剛好落入言朗眼中。言朗頓時有些著急,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面對路遠他面上沉靜從容,內心卻總是手足無措的,從來不似千年前與莫予相處那般一切在握。他像是面對可愛女兒的年輕父親,又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把自己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傳達過去。
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陸濯纓到底去哪裡了呢?
從始至終他看上去都是那樣從容,因為足夠強大因而不必故作姿態,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早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自己。那個陸濯纓,怕是在莫予離開的那一天就被埋葬了,而後他每看清自己的心意一分,那土就多蓋了一層;他每怨恨自己一次,埋葬的窒息感就多了一重。漸漸的,他就看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了。
這一世的路遠,是還活著卻早已死去的陸濯纓的救贖,也是另一種折磨的開端。
&ldo;呃……&rdo;言朗尋找著措辭,&ldo;暑假有什麼打算嗎?&rdo;
路遠沉吟片刻,搖搖頭:&ldo;做功課吧應該就,好多決和符咒都還沒練熟呢,你上次給我的那幾本心法陣法劍決什麼的也才知道個大概,另外還有御劍術也一點都不懂,兵器也只碰過劍,拳腳功夫也要加強練習了,感覺有點到了瓶頸期,陣法也沒有自己完整地擺過。&rdo;
路遠噼裡啪啦說了一大串,言朗微微皺眉,他沒想到路遠這樣迫切地想要學那些術法,便問道:&ldo;幹嘛這麼著急?&rdo;
路遠嘿嘿一笑:&ldo;想早點變強大啊。&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