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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是這個冷漠世界上,唯一與他血脈相連的人了。他的兒子,他的希望,正在囹圄裡掙扎。
跟著王全多年,黃輝養成了極謹慎的性子,他忍住內心的焦灼與苦痛,一邊密切關注著陳旭的動向,一邊計劃著怎樣悄無聲息地放走他,卻沒想到那段時間王全給了他外派的任務。他沒有朋友,也沒有好的時機,於是隻好暫時將事情擱置。
黃輝幾個月後回到別墅,已經是陳旭到別墅快半年的時間點了。他回來後聽做事的人講起來陳旭逃了好多次,剛開始王全還只是將他關禁閉,後來的兩次都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出離憤怒的黃輝打算當晚就行動,於是一直潛伏在陳旭房間外等待時機,沒想到當天王全進了陳旭的房間。
黃輝在外面心急如焚,正心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幹掉王全,就聽見門裡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他撞開門進去,順手開啟燈,看見陳旭手裡拿著碎掉的大瓷瓶瓶口,上面還沾著血跡,王全趴在床上,血從後腦流在白色的枕套上,觸目驚心。
陳旭回過頭來看著他,好看的眼睛裡仍舊都是漠然,黃輝擦了擦額上的汗,輕聲說:&ldo;快跑!&rdo;
看陳旭眼裡露出疑惑,他加重了聲音:&ldo;快跑!趁著沒人發現,後面的事我來處理!&rdo;
好說歹說陳旭就是不動,一直警惕地看著他,他只好隨口編了個謊言:&ldo;我跟這人有仇,潛伏多年本來就是來殺他的,你先走,我來善後。&rdo;
陳旭終於扔下手裡碎掉的瓷瓶,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爬上視窗,而後他似乎是覺得就這樣跑了對不起黃輝,於是道:&ldo;一起跑。&rdo;
黃輝笑了:&ldo;相信我。&rdo;
這一夜過去,王全就此消失了,他根本沒什麼親人,且在黃輝的打點下,沒有人關心他去了哪裡,世人重點關注的不過是那巨大的家產。害怕財產的去處引起紛爭,黃輝將王全的財產以其本人的名義全數捐給了福利院,這是魚城近二十年來最大的新聞,外界都道王全激流勇退,給魚城留下了一段佳話。
&ldo;我最遺憾的事,是不能將他的真面目揭露給世人。&rdo;黃輝恨恨道。
&ldo;你可以的,&rdo;言朗看著他,神情嚴肅,&ldo;不是嗎?&rdo;
黃輝盯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了許久,笑了:&ldo;你說得對。&rdo;
打理好一切的黃輝,一直糾結於怎樣才能讓陳旭接受自己是他父親的事實,然而他懷著多年不曾有的緊張憂傷與憧憬,得到了陳旭跳樓自殺的訊息。從那以後,他就一直窩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像一隻不能見天光的老鼠,日復一日躲藏著,崩潰著,崩潰之後仍舊躲藏著。
兩個人準備離開黃輝的小破屋,跨出去之前,路遠突然回頭看了那消瘦的男人一眼:&ldo;你打算一輩子這樣嗎?&rdo;
男人抬頭看著他,因為是逆光,看不清路遠臉上的表情,如果能看清的話他會發現路遠眼裡氤氳著水汽。他只是聽見這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用有些木然的語氣說:&ldo;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沒有人去接他的骨灰回家。&rdo;
黃輝聽見這話,呆了一瞬,突然抱住自己的頭,痛哭失聲。
言朗伸手攬住路遠的脖子:&ldo;走吧。&rdo;
從上車路遠就一直沉默,除了睡覺,言朗很難得見到他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隔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開口:&ldo;別想了。&rdo;
路遠吸一口氣:&ldo;沒想了……你說王全的屍體去哪兒了?&rdo;
言朗冷笑一聲:&ldo;餵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