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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杜還笙的微笑服務,鄭啟文還施捨一般昂昂下巴地給他扔了幾個銀元當小費。
杜還笙接過,在掌心拋了拋,銀元相撞的聲音很是動聽:“慢走!”
鄭啟文吃了一肚子氣,回家了。
杜還笙在酒樓忙完,跟著杜淵回了家,宋艾在等他們吃飯。
一家人坐在院子裡,桌上放著三個小菜和三副碗筷。
吃完飯,杜淵起身收拾碗筷,杜還笙擦桌,從書包裡把書拿出來,開始做今天堂上留下來的課業。
剛寫一個字,門就被敲響了。
杜還笙以為是鐵蛋兒過來了,他寫字的時候不情願挪動,眼睛都沒抬,喊了一聲:“進!”
少年安安靜靜坐在院裡,坐在桌前拿著筆在寫字,神情專注,眼睛都沒抬。
紀懷安在他對面坐下來,默默地從自己的書包裡抽出課本開始看。
等到杜還笙寫完一頁,這才察覺不對勁。
鐵蛋兒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抬眸時,就對上了紀懷安的眼睛。
紀懷安收了書:“我看見你寫得很認真,就沒打擾你。”
兩人坐在院子裡,很快就響起了紙筆觸碰的沙沙聲。
杜還笙不僅寫鋼筆字,還得練毛筆字,。
他的爺爺生前是巷子裡的書法先生,杜淵的書法是他教的,現在杜還笙的書法則是杜淵教的。
桌面上放了一套筆墨紙硯,宋艾給杜淵泡了一壺茶,放在矮桌上。
自從還笙出生以來,杜淵的精力除了家庭就是放在酒樓裡。
一開始是忙著沒空練,久而久之,就再也不拿毛筆了,生怕看見自己因為疏於練習而寫得糟爛的一手字。
十二歲的還笙已經寫了快八年的字。
執筆、手腕靈活轉動,鼻尖在宣紙上輕輕滑行,留下一行行墨跡。
紀懷安揹著手站在他身邊,看著少年手中的毛筆在他手中舞動。
他自幼寫字,紀家請來教授他的都是很有名的書法大家。
老師們說他在書法上很有天賦,才十幾歲就能看出以後在書法上定是頗有造詣。
前幾年還沒出國的時候,他就見過還笙寫的字。
幾歲的孩子,心定得下來就奇怪了。
還笙生性好動,杜淵每每教他都要被他氣得不輕。
紀懷安到現在都還記得還笙拿毛筆在杜淵臉上畫烏龜的事情,被醒來的杜淵追著,在巷子裡跑。
時間從指縫中溜走,還笙已經長大了。
他身上的稜角沒有被打磨過,繼承了宋艾精緻的眉眼,未經雕琢的臉部輪廓柔和圓潤。
紙面上的自己自然流暢,輕盈而不失力道。
字如其人說的沒錯,杜還笙的字和他本人一樣,字型端莊,既有古典的韻味,又不失少年的朝氣。
和他本人一樣,透著堅韌。
紀懷安覺得自己之前看人真的很淺薄,他以為還笙還是那個奶乎乎的小團字,整天都在他背後追著他喊懷安哥哥。
他忽而笑了一下,緊接著在杜淵的稱讚中鼓起掌來。
“還笙,你寫得真好!”
這樣的話杜還笙聽了太多了,老師同學,巷子裡的鄰居們,凡是看了他的字,就沒有不誇他的。
每次過年的時候,他還會在巷口支個小攤,寫春聯賣,生意很不錯。
杜還笙放下筆,有些不好意地撓撓頭髮,先是看了一眼杜淵,然後才說:“都是我爹教的。”
杜淵端著槓子喝茶,仰著腦袋哈哈哈笑了幾聲。
身後的屋子裡傳來一道聲響,杜淵臉上的笑立刻就收了,放下茶缸掀開門簾。
他進去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