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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封信中,杜還笙說他學會了用槍,還殺了好多的敵人。
字裡行間,紀懷安能感受到他心中有多開心。
他的還笙,已經不是當年追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糰子了,他已經成長成了一名合格的軍人。
冬去春來,紀懷安守著那幾封信過了一年又一年。
周叔已經雙鬢斑白,看著坐在杜家院子裡看信的青年。
紀懷安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前年京都淪陷,敵軍進城,青石巷一大半都被轟炸,只剩下幾家院子還完好。
箱子裡的信被他儲存得很好,只是上面已經有了變黃的痕跡。
這幾年,紀懷安一直跟著父親帶著商隊,遊走在各個城市。
戰爭最嚴重的那兩年,紀懷安的父母回了國,一家人商量一夜之後,把家中所有的財產捐出大半,用於軍需。
院中的枇杷樹結了果,一個個往下掉,飢餓的鳥兒落在院子裡,閒庭信步地埋頭苦吃。
已經忘了有多久,他再也收不到杜還笙寄來的信。
前兩年他去過信上的地址,只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杜還笙的人影。
報紙上每天都是各個地方統計出來的軍隊死亡人數,冰冷冷的數字下,是一個個曾經熱烈鮮活的生命。
很多人都告訴他,杜還笙或許已經死了。
紀懷安只是日復一日地坐在樹下,只要有空,就坐在杜還笙原來寫作業的那張書桌上抄經。
只有這樣,他才能靜下心來。
只是抄著抄著,面前的白紙上不知不覺寫了滿滿一頁的“杜還笙”。
紀懷安拿著毛筆愣在當場,抿著唇一言不發。
有人說,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像塵埃一樣,被風一吹,什麼痕跡都留不下。
紀懷安低頭,指腹摩挲著墨跡未乾的字跡,乾啞的嗓音裡發出哀求一般的低喃。
杜還笙,杜還笙。
他的還笙是個笨蛋,明明書讀得那麼好,非要上戰場殺敵。
可是他真的好想這個笨蛋。
墨跡在他的指尖留下一抹難以洗去的印記。
所有人都會遺忘青石巷,遺忘那個在巷子裡奔跑帶著熱烈笑容的少年。
紀懷安永遠不會忘記,因為杜還笙的樣子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只要他活著,杜還笙就活著。
他會把杜還笙的故事,講給別人聽。
轉眼間,紀懷安已經過了而立之年。
男人不出門的時候總是穿著傳統的長衫,偶爾會去巷口拐角處的那家餛飩攤子點上兩份鮮蝦餛飩。
同樣的地方,老闆也沒變,只是這餛飩被他吃出了苦澀的味道,順著喉管落進胃裡。
紀懷安吃完一碗,看著空著的椅子,像是透過空氣在看什麼。
年輕有為的紀懷安已經是京城裡最有名的商人,他面容俊美,為人低調謙和,對人都是一副溫和的笑臉。
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縱使有人存心親近,也會在和他接觸過後被他性子裡的涼薄逼退。
京城誰人不知,紀家商號的掌門人是個面熱心冷的人物。
三十五歲了也不成家,媒婆都要把紀家的門檻踏平了,也沒見他點頭。
紀懷安是在自己二十五的時候知道自己喜歡杜還笙的。
年少時的感情單純,並沒有摻雜其他,只是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紀懷安發現自己心中已經裝不下別人。
這個年代,同性戀少之又少,同性之間的情愛不被大眾認可。
於是紀懷安把自己的心思收起來,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喜歡杜還笙。
早幾年的時候,紀懷安跟著商隊天南海北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