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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完,鄭啟文被杜還笙送出了門。
他站在臺階上,回頭看。
少年站在臺階上,臉上帶著笑容。
鄭啟文面上一熱,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羞臊。
他一直把杜還笙當成自己的假想敵,也狹隘的以為對方也跟他一樣。
他瞧不起學校裡所有的同學,認為他們沒有資格和自己坐在一間學堂裡讀書學習。
杜還笙沒有離開,而是跨過了門檻走出來,站在路邊大聲吆喝著攬客。
鄭啟文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憑空抽了一個巴掌。
他的尊嚴,他的臉面,他的卑劣,全都被打出來,讓他無所遁形。
杜還笙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這個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同學灰溜溜地離開了。
希望過了今天,鄭啟文能成熟一些,不要總是什麼都跟他比。
碼頭上,勞工們正頂著太陽扛著沉重的貨物從甲板上下來。
到了休息的時間,民工們或蹲或坐,在堆積如山的貨物旁休息。
謝源鵬的汗水把衣衫浸溼,臉色疲憊眼神卻很有精神。
碼頭上做工的都是附近的居民,有幾個是青石巷的,和謝源鵬很熟悉。
因為不是主要的交通主幹道,這裡的碼頭大都是運輸一些生活用品,工人們把貨物卸下來裝上車,送往各個地方。
謝源鵬在內的工人們各自吃著自己從家裡帶來的乾糧,排隊去工區打水喝。
碼頭雖然不包伙食,都是街坊鄰居的,工頭每天都會給他們準備水喝。
雖然這裡掙的錢沒有其他大碼頭的多,但好在工頭為人和善,發放報酬也很痛快。
不遠處,忽然間響起一聲哐當的巨響。
大夥兒循聲看去,就看見一個有些跛腳的中年男人被人踹倒在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痛苦地皺著眉頭悶哼了幾聲。
謝源鵬知道那男人,雖然跛腳,但力氣大,除了走得慢一點之外和他們並無差別。
工頭也是看他可憐,才把他留下來做工。
跛腳男人被人扶起來,眾人這才看清踹他的人穿著土黃色的軍裝。
那人眼神冷漠,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彷彿踹男人的那一腳只是拿他取樂。
工人們大都是年輕男人,早就聽說敵軍入城,但是從未親眼見過。
跛腳男人被工友攙扶起來,送去附近的醫館。
工頭領著人走了過來,工人們和敵軍之間形成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屏障。
工頭還沒說話,就被衝上來兩個敵軍鉗制住了,壓著他的肩膀就要把他往地上摜。
碼頭上空很快回蕩起了敵軍的咆哮和工人們反抗的聲音。
“你們憑什麼打人!”
碼頭上氣氛驟然緊張,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雙方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憤怒。
民工們大多衣衫襤褸,膚色黝黑髮亮,身上佈滿汗水。
此刻,他們的眼神異常堅定,緊握雙拳,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準備要為了尊嚴和生存而戰。
對於他們的這些表現,敵軍只是眯了眯眼睛。
很快,敵軍手中的槍械舉了起來,槍口對準了民工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輕蔑的笑,彷彿在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都是黃土地裡靠雙手吃飯的肉體凡胎,工人們一看見對方掏槍就害怕起來。
碼頭上響起了騷動聲,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工頭瞬間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身體在抽搐著,眼神中充斥著恐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陷入了極度的慌亂與恐懼之中,他們驚恐地尖叫,四處逃散,試圖逃離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