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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下去。
他的喉嚨盡是苦澀,反手在臉上擦了掉了一行行的水痕。
“他是因為陪我才會去會所的,我......”
“杜還笙家屬在嗎?”護士過來問。
紀懷安站起來說:“我是他學長,他的家人現在正在過來的路上。”
護士點點頭:“病人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心臟病患者不能累著,平時也要注意情緒,切忌大起大落。
他今天晚上這個情況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跑太快了,一時喘不上氣。已經給他轉到普通病房了,拿著這張單子去繳費吧。”
紀懷安心口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拿著單子去一樓大廳繳費。
白念跟在護士身後,去到了病房。
病房裡很安靜,還能聽見窗外細細的蟬鳴聲。
白念走了過去,坐在床邊小聲說:“還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杜還笙平時笑起來神采飛揚的大眼睛緊緊閉著,睫毛輕輕顫動,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氧氣罩將他大半張臉都蓋住了,如同一支在玻璃罩子裡缺了水分的植物。
很快,病房的門被開啟。
宋艾還在出差,杜淵趕過來要很長的時間,進來的是杜遠知。
他的五官和杜還笙有幾分相似,卻和杜還笙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他五官鋒利,下頜深刻,眉眼間都是散不開的擔憂。
“還笙。”
男人坐在床邊,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杜還笙的頭髮,喊他的名字。
冷峻的臉在面對杜還笙時,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白念低著頭不敢說話。
杜遠知將弟弟冰涼的手放進自己手心暖著,問他:“你是還笙的同學嗎?”
白念點頭。
剛才紀懷安跟還笙哥哥打電話的時候,他也聽見了。
杜遠知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對白唸的態度還算正常,並沒有怪罪他。
這讓白念更加自責了。
很快,紀懷安就回來了。
他看見杜遠知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從電話結束通話到現在不過十分鐘,杜遠知就已經到了。
“今天謝謝你們了。”杜遠知拉著弟弟的手,轉身朝紀懷安說。
紀懷安眼神瞟過杜還笙的臉,想起那個雷雨天。
還笙帶他參觀房子的時候,他的櫃子上放著一個透明藥盒。
藥格里的藥是按每天的劑量配的。
沒有被動過,整整齊齊排在一起。
“他這幾天好像沒有吃藥。”紀懷安說。
杜遠知的手都麻了,可還是沒抽出來。
他應該早就猜到的,杜還笙的性格大大咧咧,上週末回家讓他吃藥的時候還是哄著他吃的。
家裡人顧忌著他這個病,從小到大都儘量不在他面前提“心臟病”這幾個字。
“哥。”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半睜著眼,手指在他哥的手心撓了撓。
白念激動道:“還笙,你醒了!”
杜還笙對著他輕輕笑了一下,這下沒露出他整齊的白牙,乖順又孱弱。
床尾站著的人俯視著他,眼底帶著關切。
杜還笙就朝他眨了眨眼睛。
紀懷安失笑,都成這樣了,還逗他笑呢。
杜還笙回憶著剛才窒息頭暈目眩的感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
好傢伙,差點以為自己就這麼嗝屁了。
穿書也是個高危行業啊!
這也沒人告訴他杜還笙有心臟病啊?!
不然他肯定不會這麼衝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