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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在形形色色的男妓中也是獨樹一幟的,特色鮮明到了讓人歎為觀止的地步。
一個小受的特色,可以是很陰險的,也可以是很善良的;可以是很聰穎的,也可以是很單純的;可以是孤高的,也可以是隨和的……但很少有一個小受,可以是很受的。
以“受”為特色,華容可謂第一人也。
“受”不是女氣的代名詞,它是相對於“攻”而言的。
華總受是敬業的受,以受為職業,敬業精神堪稱標兵模範。
手腳被打斷強要不要緊,一根繩子吊斷小指也不要緊,只有恩客高興,他便受得。
華容做受,做得優質專業,做得理直氣壯,做得自在灑脫。
有一種人,他也許市儈,也許粗鄙,也許俗不可耐,可你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種讓所謂的聰明人甘拜下風的透徹。
這種透徹不是窮酸的秀才躲在書房裡用書本堆積出來的,而是小人物嘗夠了世態炎涼,受盡了人世無奈後沉澱下來的。
這樣的透徹,沒有對月流淚對花泣血的風雅,只是小人物一抹堅定卻苦澀的笑容裡無可言的幾個字:當受則受。第一次見華容堅定的比劃是佛經教他被男人壓在下面因為佛經有云“當受則受”時,有點忍俊不禁。
理直氣壯的曲解佛經還奉為格言的華總受當真把它執行到底,百虐成鋼,生命力堪比小強。
只是看到最後,華容死前那一句“人生從來便是苦海,當受則受吧韓大爺。”讓一切都變得那麼辛酸。
原來他不是不懂,原來他什麼都懂。
只是小人物的悲哀在於自己的命運從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不懂,是一種遺憾。
懂了,是一種無奈。
於是只能裝作不懂。
無可言,不是沒法說,而是不能說。
所以華容和林落音之間若有若無的情愫無可言,所以華容和韓朗互相折磨的羈絆無可言,所以一切的恩怨是非愛恨情仇亦是無,可,言。
此文之悲,不在於攻受兩人陰陽相隔,不在於小受身體不斷受到非人的折磨,只在於這是一個人人求而不得的故事。
佛家八苦,求不得乃是一苦。
韓朗求的,不過是解了“將離”之毒以後養華容一輩子,可惜不可得;
韓焉求的,不過是他已觸手可及的天下至尊的寶位,可惜不可得;
楚陌求的,不過是和弟弟一起重新回到陽光下過日子,可惜不可得;
華容求的,不過是救出因自己而遭難的哥哥讓他重新獲得自由,可惜依舊不可得。
這是一個求什麼不得什麼的故事。
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所求之物苦苦經營,可是最後的最後每一個人都陰差陽錯的成了斷送別人所求的禍首。
我曾經猜想,假如韓焉沒有設計殺死楚陌,華容如願救出哥哥,他和韓朗是不是就可以忘記恩怨攜手白頭?可是無論我怎麼設想,那都是不可能的。楚家一族的人命是韓朗還不起的,即便救出了楚陌,華容能做的也不過最多是忘記過去離開韓朗,不可能和這個殺害全家的仇人在一起。
韓大(韓焉)死了,韓二(韓朗)只是孤單。楚大(楚陌)死了,繃住楚二(華容)的最後一根弦就此斷裂。
無可言,言無可。悲劇已然註定,無法避免。
韓焉當真睿智,他早已看穿韓朗心心念唸的情愛不過是一場幻影。
正如華容所說,揹著血海深仇來被韓朗凌辱,已經很賤。被凌辱了還痴心一片,那不是天下至賤?只是當局者迷,已動真情的韓朗看不透。
世上最狠毒的報復就是用情來報復有情人。
倘若韓朗對華容沒有真情,那麼華容的報復就只是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