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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哲默然地睨了對方一眼。
他本來就是半推半就地躺下,很容易就從謝藤懷裡掙脫出來。
他坐起身,拉開彼此的距離,沉默地俯視著對方。
黑檀的眼睛一瞬就把謝藤拽入深潭,讓他不自覺噤聲。
「別生氣。我開玩笑的。」謝藤恍了恍才回過神,「其實是我累了。但我想摟著你睡。我迷戀你的體溫……」
「你能換個新鮮點的說辭嗎?」這次聞哲沒有等謝藤說完,就將他一把薅了起來。
他沒有用暴力的拳腳對待謝藤,反而按著他的後腦,攬住他的腰身,將他整個壓進自己懷裡,用力箍緊。
謝藤愣住。
這是一個能讓他疼痛的擁抱。
即便隔著醫用護帶,也能感覺到胸腔被大力擠壓後,胸骨發出的那些脆弱的聲音。
但這正是他想要的其中之一。
謝藤發出舒服的喟嘆,不自覺回擁住對方,弧度極淺的輕蹭著對方的胸口,不斷進行深而緩地呼吸,以此汲取對方的溫暖,也趁機嗅聞著濕紙巾殘留下的細微消毒水味。
他能感覺到聞哲胸腔的震動,急促卻在努力平復的呼吸,傳遞出顯而易見的憤怒。
因他而起的憤怒,讓他陶醉不已。
「你難道想一輩子這樣下去?」聞哲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平靜。
「什麼樣的?」謝藤含糊地說。
「工作、吃喝、跟我上床,除此之外都假裝它們根本不存在。」聞哲說。
「這有什麼不好……?」
「有什麼不好!?」
聞哲打斷的同時薅住謝藤的頭髮,逼他向後仰,再掐住他的下顎,逼他與自己對視。
「每天都躲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不去面對那些未知的敵人;每天都藏在螢幕後面,指揮別人去涉險;每天都只讓自己的大腦做出最低限度的訊息反饋,讓它沉迷於吃喝與性的本能,用快樂麻痺它,繼而也麻痺自己……簡直就像苟且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說老鼠恐怕已經是聞哲最委婉的表達方式。謝藤想。對方真正想說的恐怕是:垃圾。
每個字都既殘酷又冷漠,施捨的同時也在譴責。卻讓他心悸不已,還對他而言擁有無法估量的誘惑力。
謝藤示意聞哲放開自己,當即翻身下床,抓起地板上的平板,重新解鎖後,遞向對方。
聞哲沒有接,因為即便他接了,也不可能單憑監控就能瞭解所有的事。
他需要對方的配合。
謝藤沒有等,隨手將平板放在聞哲的腿邊,自己背身躺下,緩慢地放輕了呼吸。
「他為什麼會暴露?」聞哲知道謝藤在裝睡,「我指他是如何暴露『是你的人』這件事。」
謝藤沉默。
漫長的沉默。
「休。」聞哲打破沉默。
「別那樣叫我!」謝藤翻身起來朝他大吼。
他劇烈的排斥反應讓聞哲不自覺皺眉。
謝藤驟然回神,又想重複之前親密舉動來矇混過去,卻被聞哲捧住了臉。
他逼他再度正視自己,卻沒有親吻對方的唇角,只是揉了揉他的腦袋。
「為什麼不能這樣叫你?」聞哲終於問出了盤踞已久的疑惑。
其實偶爾也可以這麼喊。對方的劇烈牴觸似乎有一個先決條件,例如一旦涉及謝藤自己的事的時候。
「嗯?」聞哲催促,「說話。我耐心有限。」
「媽媽和外婆私下都喜歡叫我休。大家也是。大家都是。」謝藤放鬆自己,等待對方鬆開手,便靠向了對方,「太過熟悉了。」
聞哲沒有料到對方會忽然鬆口,默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