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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清自己心裡那種奔湧而出的情緒代表著什麼,他只覺得憤怒,覺得驚恐,即覺得那種低劣的人不配染指他的所有物,又覺得陸野不該這麼堅決地保護他。
他應該是我的,齊燕白想,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受到傷害呢。
齊燕白心裡有憤怒,有不滿,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卻更多,他捧起陸野的外套,低頭嗅著他衣領上的菸草味道,打心眼裡覺得觸動。
畢竟從來沒有人這麼不計後果,拼盡全力地保護他。
在齊燕白貧瘠而匱乏的二十多年人生經驗裡,這世上所有人對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父親教育他,是想讓他畫畫,想要他為家族爭光;母親對他好,是因為想讓他變得更優秀,從而獲取父親更多的注意力;學生和家長對他友善,是因為尊重「老師」這個身份,順便想讓他多照顧孩子們;年邁和藹的老鄰居對他友善,是希望跟他互相照應,甚至連送他小餅乾的單親學生家長,也是想跟他發展出另一種更加親密的關係。
只有陸野,他好像沒有任何目的,也從來沒想過從這些事上索取什麼。他今天連警服都沒穿,壓根沒什麼「保護人民群眾」的職責在身上,但他還是會擋在自己面前,為了一個不夠熟悉的「普通朋友」,被一個「疑似愛滋病」的高危醉鬼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齊燕白想。
有什麼東西似乎正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印象裡那張單薄的速寫好像突然被人為地塗抹上了另一種顏色,齊燕白閉上眼睛仰靠在冰涼的牆面上,眼前重新出現陸野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腕。
但比起事發當時的那種憤怒,冷靜下來的齊燕白卻突然從那種交織的情緒中捕捉到了一絲極細微的念頭。
他當時似乎也不全是不滿,在那種近乎噴湧而出的憤怒裡,竟然還夾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
這種欣喜隱晦而深沉,如蛛絲般難以察覺,齊燕白順著這條線回望過去,腦海里卻驟然冒出了一個突兀的念頭。
——他想吻一吻陸野的傷口。
齊燕白心裡那些複雜的情緒還在翻湧著,但卻漸漸地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種嶄新的東西。他攥緊了手裡的硬質外套,聽著處置室裡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忽然心頭一跳,感受到了一種完全陌生的情緒。
有什麼東西從他心底緩慢地流淌出來,複雜得讓人難以想像——憐惜和欣喜並肩而行,伴隨著齊燕白逐漸加快的心跳速度,似乎正在無聲無息地提醒著他什麼。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齊燕白終於想。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那些隱晦的吸引忽然變得鮮明,那種沒來由想要靠近的慾望也終於得到了解答,齊燕白再次想起了許久之前那個困獸般的晚上,還有陸野回頭看他的那個眼神。
原來我是一見鍾情,齊燕白想。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也明白了那種獨佔欲來自何處。但齊燕白並不覺得事情超出了掌控,甚至恰恰相反,他整個人都隨著這種明晰而興奮起來。
齊燕白一直想要得到陸野,卻一直不得其法,只能稚嫩又笨拙地在外圍徘徊,一點一點地用「潛移默化」來試探對方。
但現在,他卻忽然有了一個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突破口。
真正的謊言是真假參半,純粹的假象只會被人輕而易舉地戳破,齊燕白欣喜於自己對陸野那種發自內心的真切喜歡,因為這恰恰證明瞭他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去重新規劃和陸野之間的關係。
因為愛情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東西,它是最深的枷鎖,能無聲無息地拴住世界上最冷硬的人。
第12章 「野哥。」
在處置室外的短短几分鐘裡,齊燕白心裡已經漫過了一場驚濤駭浪。
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