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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麼,齊燕白想,他為什麼突然反悔,要離開他身邊。
陸明明手上的鉛筆印不小心蹭在了齊燕白雪白的襯衫袖口上,灰撲撲的一道,看起來就像一道多餘又醜陋的疤。
陸明明不知道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只以為齊燕白和陸野是情侶關係,自然要共進退。
但大人卻不像孩子這麼天真,齊燕白的目光僵硬地往下挪動了一點,看著自己袖口那點灰印,腦子裡冒出來的卻是另一種猜測。
原來他這段時間態度軟化不是想跟我和好,齊燕白想,而是他已經打定了注意要離開,所以自然也就不在乎自己這點糾纏了。
但也不對,齊燕白整個人好像都陷入了一種混亂,他微微皺著眉,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茫然,他明明記得之前跟陸野關係破冰的那天,陸野來培訓中心接明明,還為之前的冷戰跟他道了歉,承諾說——
齊燕白的思緒忽然有一瞬間的停滯,緊接著他猛然想起,其實那天陸野壓根沒跟他做什麼「複合」的承諾,只說以後不會再冷戰,有話會直接跟他說而已,只不過他當時沉溺在陸野難得的溫情裡,壓根沒發現這句話的陷阱。
有話直說,齊燕白輕輕眨了下眼睛,心說告別也好,分手也好,其實都在「直說」的範疇裡。
所以呢,齊燕白重新看向陸明明,心想這就是陸野的「直說」?
陸野是個謹慎的人,如果他想悄無聲息地消失,就絕不會提前把訊息洩露給一個年幼的孩子——而現在陸明明不但知道,還沒替他保密,那就說明陸野是故意想透過陸明明的口,把這件事委婉又直白地「通知」給他。
這段時間以來,陸野若即若離的態度好像終於在這一瞬間有了答案,齊燕白下意識攥住了自己膝蓋上的布料,忽然打心眼裡湧起一股沒來由的憤怒。
他說不清自己在憤怒什麼,只覺得這段時間以來被刻意壓抑的佔有慾和焦慮在一瞬間翻湧而上,幾乎立刻攏住了他的心。
但好在齊燕白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也或許他根本不想接受這件事,於是潛意識的期望很快給他找了另一個理由用來迴避,心說或許是陸明明聽錯了,陸野只是要出差也說不定。
「齊老師?」陸明明見他久久不說話,小心地戳了他一下,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齊燕白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笑了笑,說道:「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呢,等晚上我去問問他,好嗎?」
「好。」陸明明是個很乖的孩子,聞言撇了撇嘴,乖乖地點了下頭,但還是寄希望於齊老師能留住小叔,於是扯住他的袖子,小聲地囑咐道:「你要好好跟他說啊,齊老師。」
「嗯。」齊燕白語氣輕柔地答應一聲,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我會的。」
齊燕白答應得很好,但實際上壓根不知道自己應付了什麼,他渾渾噩噩地上完課,送走一幫孩子,然後直到走回辦公室,腳步還是飄的。
陸野今天沒來接孩子,來接明明放學的是陸文玉家的阿姨,齊燕白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她陸野的事,阿姨只說不清楚,但陸文玉確實定了幾天後的酒樓包間,似乎要請人吃飯——不過具體請誰就不知道了,可能得問本人才行。
陸家那邊沒能給出準確的結果,齊燕白只覺得更加焦慮不安,在辦公室拉磨似地轉了兩圈後,忍不住摸出手機,給陸野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正是上班時間,辦公室隨時有人,電話很快被人接通,一個年輕的女聲「餵」了一聲,問了句「哪位」。
「姚星嗎?」齊燕白說:「我找下陸野,麻煩你幫我叫他一下。」
「陸哥?」
治安大隊的座機之前被水潑過,聽筒裡的收音裝置有點進水,通話質量總是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