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陸野的去路被莫名擋住,他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那是一本厚皮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已經面朝上摔開了,夾頁裡面飄飄落落地掉出一張紙,陸野彎腰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張他的速塗人像。
畫裡的人還穿著秋季制服,隔著一扇玻璃門坐在工位上,半側著身,正背對著畫面跟旁邊的人說話。
這張速寫簡單,但栩栩如生,陸野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日期,發現是齊燕白第一次去分局辦理志願者手續的時候。
「你的日記?」陸野掃了一眼筆記本上的字跡,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涼絲絲地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齊燕白喉頭一哽,沒說出話來。
他確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這本日記是他這兩天緊鑼密鼓地「偽造」出來的。
他想找個契機逐漸在陸野面前展現自己,光有一個「過線行為」肯定不夠,他得給自己的行為找個合適的動機,還有一條能讓陸野接受的前因後果。
相比起主動坦白,說另一個謊,還不如讓陸野自己發現「真相」,所以齊燕白想了想,乾脆偽造了一本日記,在這樣私密的字裡行間裡傾注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佔有慾和不安感,想讓陸野透過「無意中」看到日記,來一點一點接受他的另一面。
這原本是個順水推舟的計劃,但意外的是,陸野今天的狀態實在太過反常。齊燕白知道今天並不是「試探」的好時機,下意識想阻止陸野,但陸野已經先一步撿起那本筆記,隨手翻看了起來。
「……跟我聯絡太少,所以你沒有安全感?」陸野只翻了幾頁,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意有所指地說:「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平時在幹什麼,你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嗎。」
他有意在「知道」兩個字上咬了個重音,連帶著臉上的笑意也維持不下去,聽起來咬牙切齒,像是強壓著什麼。
齊燕白隱約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臉色猛地一變。
「在我屋裡留下痕跡,又『不小心』放了本日記在這——接下來要幹什麼,是該給我打預防針了?」陸野原本沒打算在氣頭上攤牌,但齊燕白這樣試探他,他也忍無可忍,乾脆順水推舟,直截了當地問道:「還是覺得我這麼傻子一樣地被你蒙在鼓裡太無聊,想換個更刺激的玩兒法?」
陸野自認為不是個事兒多的戀人,他長這麼大隻有兩個底線,一個是違法亂紀;一個就是隱瞞欺騙,沒想到齊燕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踩就是兩個大的。
「你監聽也聽了,定位也看了,現在還寫這種東西糊弄我?」陸野用一種極失望的眼神看著他,砰地合上筆記本,聲音發抖地問:「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好騙嗎?」
陸野一整個白天都在試想攤牌時的場面,他本來以為自己佔理,應該很占上風,但沒想到真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卻也沒好受到哪去。
他一想到那些曾經讓他心動的瞬間可能是假的、是一個玩笑、是一場騙局,就像是吞了一口鐵蒺藜,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動一動就剜肉刮骨,颳得他生疼生疼的。
齊燕白心裡那種不詳的預感成了真,一瞬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幾乎兜頭把他拍在了浪潮裡。
野哥是怎麼知道的,齊燕白慌張地想:誰告訴他了,誰跟他說的。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否認,應該反駁,陸野討厭欺騙,他絕不能踩這個雷區,但那種滅頂般的恐慌像是一池黏膩又厚重的泥沼,頃刻間拉扯住了他的四肢,侵入他的口鼻,掠奪走他周圍的所有空氣,讓他窒息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燕白!」齊燕白的沉默再一次激怒了陸野,陸野終於維持不下去他冷靜的態度,狠狠地把筆記本丟回了茶几上,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