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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的心口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尖銳的刺痛,這種痛感在轉瞬間蔓延開來,帶著難以言喻的酸澀感,像是一張大網,霎時間攏緊了陸野的心。
那些細密的網格的線條緩緩收緊,陸野的呼吸短暫地停滯了一瞬,才從那種鋪天蓋地的心疼裡緩過一口氣。
因為職業原因,陸野遠比同齡人見過的世面更多,他自認為自己已經修煉出了一副八風不動的鐵石心腸,但一想到那些兄弟鬩牆,父母不慈的場面會在出現在少年時期尚且弱小的齊燕白身上,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那種心疼甚至蓋過了對「最重要的人」這句話的反應,陸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伸出手,握住了齊燕白的手。
齊燕白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陸野會是這種反應,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識低頭看向兩人交握的手,視線觸及的一瞬間,他聽見陸野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燕白。」
這兩個字被他念得繾綣又溫柔,跟那天調笑似的音調完全不像,齊燕白心頭一跳,耳根忽然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咱們走吧。」陸野說。
陸野並不想留齊燕白在這裡繼續面對作為「商品」的自己,於是他拉緊了齊燕白的手,帶著他繼續向前,拐進了通往出口的退場通道。
「我是沒什麼藝術細胞的。」安全通道空曠靜謐,稍有動靜就會弄出迴音,於是陸野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顯得格外認真:「不管你畫什麼,在我眼裡,肯定都是最好的。」
「我也不能評價你這幅作品是好是壞。」陸野說:「但是我能告訴你,不管它實際上怎麼樣,如果你覺得它好,那我也覺得它好。」
齊燕白從沒聽過這麼「不講理」的話,也從沒得到過這樣毫無緣由的肯定。
他本該對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予以否定,但陸野身上卻好像天生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三言兩句間就把齊燕白原本尖銳而警惕的那顆心軟化成一灘水。
他近乎茫然地握緊了陸野的手,只覺得喉嚨裡像是無端端被塞了團濕棉花,堵得他眼眶發熱,心裡也跟著難受。
陸野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緒不寧,於是用拇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齊燕白的指骨,然後輕巧地換了個角度,跟他掌心相貼,嚴絲合縫地交握在了一起。
安全出口的牌子近在眼前,那幅令齊燕白心情起伏的畫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展館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陸野從出口旁的移動小攤販那買了把透明的長柄傘,然後單手撐開,將兩個人一同攏在了傘沿之下。
細碎的雨滴落在傘面上,凝成一道道水痕,順著傘沿滾滾滑落,而陸野的手心溫度滾燙,從始至終沒有鬆開齊燕白的手。
「野哥。」那樣滾燙的溫度存在感極高,像是下一秒就能透過面板的連線鑽進人的血管裡。齊燕白盯著他倆交握的那隻手,眼神變了又變,片刻後,才低低地輕嘆了一聲:「你不能總是這樣。」
「你這樣……會讓我變得更貪心。」他輕聲說。
齊燕白這句喃喃自語輕不可聞,剛巧被出口處的純音樂蓋住,陸野一時間沒能聽清他的話,下意識問了句「什麼」。
「沒什麼。」齊燕白重新揚起一點笑臉,笑著說:「我是說,你好像比大學裡的心理醫生有用多了。」
「也沒那麼好。」陸野撲哧一樂,說道:「其實我離開家很早,沒受過什麼情感教育,這些事兒都是後來摸爬滾打自己學會的。」
「我爸媽是很傳統的家長,認為男孩兒就該傳宗接代,延續香火。」陸野把雨傘往齊燕白那邊傾了傾,語氣聽起來輕鬆又平淡:「我出櫃後,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在發現我無論如何不肯回頭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