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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鏢局子的人,受傷的比大人部下的人更多,我能怨誰呢?我保的是鏢,不是保緝私營諸位老爺!&rdo;
緝私營趙統帶勃然大怒道:&ldo;好一個刁民,竟敢跟我頂嘴!我和公所諸位大人問問你,也是打聽明白了,好設法子緝盜追鏢。你這東西竟敢譏誚我開堂審問你了。你說我不是地方官,不能問你,是不是?好,來呀!&rdo;立刻簾外一陣應,走進來七八個官人,往前打千一站。趙統帶厲聲道:&ldo;把這東西捆起來,送海州衙門!&rdo;這七八個人&ldo;喳&rdo;了一聲,過去便要動手。
胡孟剛往旁一側身,雙目一瞪,雙手一封道:&ldo;大人,且慢!大人要送我,大人且把我的罪名說出來。大人說我通匪,請拿出通匪的憑證來。大人要曉得:保單上開的是誤了限認罰,丟了鏢認賠;沒有個丟了鏢,便替賊打官司的。&rdo;
趙統帶越發震怒,拍案催喝道:&ldo;捆上,捆上!這東西太已狂妄了!你看他丟了鏢,還有這些理。&rdo;這趙統帶乃是武人,他因部下受傷,掃了他的臉;丟了鏢銀,還想替部下開脫責任。且聽張哨官一面之詞,說匪人出掠,鏢行退縮不前;還是自己首先驅殺,被賊包圍受傷。那些巡丁們又從旁作證。事實上,又確是張哨官先跟賊人動手的。因此趙統帶很惱怒,定要把胡孟剛扣押起來。
那綱總廉繩武卻另有心意,只重在找回鏢銀,不重在加罪鏢客。此時他起身勸道:&ldo;趙大人暫且息怒,不必與他慪氣,必與他公事公辦。&rdo;轉對胡孟剛說道:&ldo;胡鏢頭,這是沒法子的事。鹽課已失,匪徒糾眾傷官劫帑,事體非常重大。你就是能找鏢,也決不是私了的事。胡鏢頭,你無論如何,必須到州衙走走。我們也不為難你,快過來謝過趙大人。&rdo;當下廉繩武極力敷衍了一回,趙統帶才強納住氣;遂將胡孟剛送到州衙,卻也沒有上綁。
趟子手金彪追蹤趕到海州州衙,其時早已過午,將近申牌。金彪連飯都沒顧吃,到了州衙,內外打點。振通鏢局在地方上素來聯絡得不錯,州衙內頗有熟人,已將鹽綱公所報案原稟和緝私營的諮照,全都託人抄來。金彪又要求和胡孟剛見面。班房說:&ldo;現在不行。因為第一,還沒有歸押;第二,這二十萬鹽課是非常重案,州官已經傳諭,即刻要升堂訊問;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此刻看著素日的面子,先給胡鏢頭通個信倒行。&rdo;
金彪將上下打點明白,許下明天先送些錢來:&ldo;今晚無論如何,諸位要多照應,不可委屈了胡鏢頭。我們胡鏢頭還沒有吃午飯呢!&rdo;班房很客氣,說道:&ldo;金爺只管放心,有我們哥幾個,決難為不著他。我們早給胡爺叫來一份酒飯了,你不用多囑。你們還是趕快想法子,找門路,疏通鹽綱公所。州衙這裡很不要緊,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動靜,我們自給鏢局送信去。&rdo;班房又特為安慰金彪,頓時叫來一個夥計說:&ldo;王頭辛苦一趟,去給胡鏢頭傳個信去,就說鏢局已經打發金爺來瞧看他了,問問胡鏢頭有什麼話沒有?&rdo;王頭答應著走出去,不大工夫回來,對金彪說:&ldo;胡鏢頭剛才說,教你們諸位同事多偏勞,趕快給雲台山的俞鏢頭,和雙義鏢店的趙化龍趙鏢頭送個信去,請他們快來。胡鏢頭家裡,也煩你們派人去一趟,好教他們放心。&rdo;金彪聽了,又問:&ldo;還有別的話沒有?&rdo;王頭道:&ldo;胡鏢頭說,鏢局此時暫停營業,一切事拜託沈鏢頭、帳房蘇先生,跟金爺你們幾位照應著。好在明天你就可以跟他見面了。&rdo;金彪點頭稱是,又謝過了眾人,連忙奔回振通鏢局,時已掌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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