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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難行, 宋時瑾玄色的衣袍沾了血,看不出顏色只是溼噠噠一片,雙手緊抱著顧懷瑜,面不改色卻是走的平穩。
這般模樣的二人著實不適宜被人瞧見,是以,臨下山之時瞿軼便先一步調來了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
“陳公子留步。”山腳分別前, 宋時瑾卻忽然開口叫住陳淵, 語帶懇求道:“我知道你是孫老先生的弟子, 曾醫治過此種症狀, 想拜託你替她瞧瞧。”
陳淵面色一變,本無情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犀利, 他師傅帶著他的時候,一直隱姓埋名,不曾對外透露過身份, 宋時瑾是如何得知的!
“無意冒犯, 只是與孫老先生有些淵源, 如今他行跡不明,只能求助於公子。”宋時瑾微微躬身,將向來睥睨的姿態放得很低。
陳淵有些怔神, 尚未開口, 便見四周的護衛單膝觸地,齊聲道:“請公子出手相救。”
他們是宋時瑾最忠心的護衛,跟隨他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 詫異中帶著幾分心疼,不需要命令便自發如此。
林織窈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哀求:“求求你了。”
今日之事,她責無旁貸,顧懷瑜是她帶出來的,若非自己執意不讓丫鬟跟著,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好吧。”陳淵點了點頭:“我姑且一試,不過能不能醒來,全憑顧小姐的意志。”
“勞煩陳公子。”宋時瑾頷首。
風撩動紗帳,房間內淡淡的藥香縈繞,用了藥之後顧懷瑜情緒平穩喝多,仰面躺在床上,羽睫微顫,卻依舊沒有醒來。
“脖子上的傷沒有大礙,修養兩日便會痊癒。兩個時辰後,我會再來替顧小姐施針。”陳淵一邊收拾著細如毫髮的銀針,一邊道:“方才我瞧著宋大人說話時顧小姐情緒有所放鬆,或許,你可以試著多與她說些…..”
“多謝,莫纓,帶陳公子先去歇息。”
宋時瑾坐在床沿,看著顧懷瑜毫無血色的臉,失而復得恐是鏡花水月的恐懼籠罩著全身,他動了動手指,緩緩撫上她緊閉的眼,指尖有些許涼意傳來。
林織窈立在一旁,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開口說話,半晌後,默嘆了一口氣,轉而跟著陳淵一同出了門。
夢境如沼澤,越是想要掙脫便越是深陷進去,顧懷瑜覺得四肢都疼得厲害,黑暗中有人向著她伸手。
耳熟的聲音傳來:“我來帶你回家。”
低語呢喃,宋時瑾不厭其煩緩緩說著昔年往事,房門忽然被推開,綠枝端著藥碗進門,看了一眼宋時瑾,道:“主子,小姐該喝藥了,還有您的傷……”
府中沒有細緻的丫鬟,宋時瑾不放心用粗使丫頭,也不想其他男子碰觸,早在回府之時便命人去將綠枝喊了過來。
宋時瑾頭也不抬,朝著綠枝伸手:“小傷無礙,藥給我吧。”
綠枝依言照做,將藥放到宋時瑾手中後,便聽他又道:“她不方便挪動,什麼時候醒來也是未知,你派人去知會林修言一聲,告訴虞老夫人,就說林織窈留宿。”
“是。”
綠枝退出門外,將房門合上,宋時瑾才扶起顧懷瑜靠在自己身上,端起藥碗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緩緩喂到顧懷瑜口中。
酸澀苦口的藥汁入口,顧懷瑜很是抗拒,蹬著舌頭將藥汁全數吐了出來,灑了半身。
宋時瑾無奈的嘆了口氣:“乖,將藥喝了。”
復又舀了一勺,他想了想,顛倒過勺子用勺柄撬開她緊閉的雙唇,壓住舌根處倒入,好容易喝下一口,顧懷瑜說什麼也不再張嘴,咬緊了牙關,怎麼也撬不開了。
終是怕傷了顧懷瑜,宋時瑾斂眸看了一眼滿滿當當的藥碗,這麼久只喂下去一小口,